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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妓女日记】【完结】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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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终于安静,没料到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抬头看到站在床上的他,那
脸庞已是大汗淋漓。

  他脱掉上衣后,把衣服扔重重扔到地上,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身体,胸前两块
肌肉随着心跳扑动起来。

  「你TMD会不会开车?老子让了半天,还是被你撞了,么样个搞法来?」

  他对着空气抖起狠来,漫骂些脏话。

  我开始等待着结局,眼前的他,比任何演员都伟大,因为表现真实,一个人
的独角戏还无需道具配合。

  「这还差不多,把你的车赔给老子,真是识像」,他兴奋的笑了起来。

  他缓缓坐了下来,磨到床边,放下曾经悬空的脚。

  「盘子还蛮重来,个破车」,那双手开始在空中掌握起方向,两只脚胡乱空
踩起来。

  这时才看清那张脸,除去那双空虚的眼睛,五官还比较端正,特别个那个有
点长的鼻子,正渗透着汗珠。估计他年龄大概二十八九,但此刻的举动,完全和
街头三小孩一样,没有常人思维。

  也许在他脑海里,因为一场车祸得到了一台卡车,而现在是享受成功时刻。

  他津津有味的开起车,我只能无语陪伴,一同耗费时间。

  房门突然被重重锤响,非常急促,伸冤般打破沉闷空气。

  我走了过去,连续不停的敲击声让心十分慌张。

  「谁啊?」我有点胆怯的问。

  「里面一起的,快打开撒!」门外一个声音急切回答。

  打开门后,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但个头矮许多的男人凶凶横了我一眼后,
径直走进了房间。

  没敢关上门,我往房间里挪了几步。

  「亮亮,你醒哈子」,矮个男人一只手在他眼前不停晃动,嘴里叫着那男人
名字。

  那个叫亮亮的男人停了下来,好像被招回魂似的。

  「么事情啊?」他有些清醒的问。

  「你身上钱冒都用完吧?」矮个男人压低了声音问。

  「拿了八千块钱货,屁股荷包里还有两千多,么样?老子生日你们冒玩好?」

  「司机」回答着。

  「鬼扯个么东西撒!是怕你先瞎花,现在身上冒得钱,那我们掉得大」,矮
个忘形的解释起来:「我房里是个新疆丫头,不晓得几正点。哪想起来哦!躺在
床上怕你身上钱用完了,是关心才跑过来问的,今天你也是大方,那多不认识的,
你也派了,冒看到那几个抱得盘子吸的,妈的像赶本。」

  「玩撒!还不是朋友的朋友,下次聚会去拿半节,一起爽」,他豪气的说。

  「那你接着爽,我过去爽的」,矮个男人色眯眯恭维说。

  他出门时,又怒气冲冲的横了我一眼,比起刚才,表情的变换简直和电视广
告里变脸一样迅速。

  我没有理会,重重的关上房门。心里塌实很多,感觉送走了瘟神。

  走到床边,他已清醒些,要求我脱掉工作服。

  拾起地上的衣服,我把它挂到玻璃窗上,感觉似乎一扇门,就能隔断两重世
界。

  用手摸了摸杯子,冰水已不冰,热水也不热。

  「不用……那些,麻烦」,他很直,大声说着。

  当躺在床上看着那张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半的脸,我想到了静,只要她还当
我是朋友,就会阻止她再碰这些让人逐步丧失精神和灵魂的毒品。

  他机械般用力抽动发泄着,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疲倦。在我眼前晃动的,
只是一具躯壳。

  直到下钟铃声催响时,他那勃起私处还僵硬的占据在我体内,整个人依旧保
持着进入时的姿势,还有那一脸茫然。一双灰色无神的眼睛,甚至找不到声音发
出的根源,痴呆无助的望着我。

  「我要加个……钟」,半天沉默后,带着长长拖音他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公司马上下班,关了大门我们都出不去」,不想对他解释公司财务将要结
帐,说出最简单的道理也许他能很明白。

  他终于不甘心的退了出去,低头摘下安全套时,开始愤愤抱怨起来,「要不
是下班关门了,再搞两个钟都没问题」。

  我没有理会,迅速穿好衣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告别了他,疲惫的走在回休息室路上,唯一很清楚马上要做的事——洗澡。

  和静走在回家路上,我小声描述起刚才碰到的事情,静认真的听完后,感慨
的告诉我「得亏到点下班了,我原来听一起打KING的人说过,做两三个小时
不知累都很正常」。

  「你知道什么叫透支吗?」,我问静。

  「晓得啊,可起码当时是兴奋的」,她回忆着辩解说。

  「傻瓜,你知道这样是透支什么吗?」没听她解释,我倔强的逼问。

  「这我还不是很清楚,反正过后挺难受,感觉像大病一场的,是身体吧?」,
她虚心的问。

  「这样透支的是生命」,我用自己的理解,告诉曾经透支过的她。

  也许是感到惭愧,静不再讲话。

  回到家,坐在椅子上发起呆,一时不想去睡,习惯的打开电脑,却遇到怪事,
怎么也不能启动。只有显示器上亮着一排外语提示,昨天走时,它还很好。

  静准备睡觉,看到我在掰弄电脑,好心的凑了过来。

  「皓,么样了?」平时她从不碰我电脑。

  「昨天出门时还用过,是好的,怎么今天就坏了?」我也不太懂,纳闷的说。

  「肯定是插头松了」,还没等我说话,她已蹲到插座旁,帮忙抽出插头。

  「皓,我把插头重新插紧了,你再打开试一下?」,她自作主张说。

  结果和她预见的完全不同,还是出现那排倒霉外语。

  「静,睡觉去吧,不要操心了」,我劝着她,心里已感到不妙,因为平时总
闪烁的那个红色指示灯,好像罢了工,不再闪亮。

  静乖巧的爬上床,还不忘劝我早点休息。

  很想打电话问问君,该如何是好,看看手机,还是放弃了,这一大清早,他
肯定没起床。

  一直担心的望着屏幕发呆,不停重复按着开关,期盼能出现奇迹。

  无数次失望后,决定自己把它抱到电脑城去修理。

  当抱着并不算很重的箱子到前进电脑城时,却已是满头大汗,其实下车后并
没走太远路,又念起父亲常教导的那句「路远无轻担」。

  一看大门傻了眼,有些为自己的卤莽后悔,八点时分的那个铝合金大门,还
冷酷紧闭着。

  街上行人顶着烈日匆匆赶路,我却孤独守侯身旁电脑,街头雕塑般看着人来
人往。想想最近接二连三突然发生的事,却没了任何感觉,换成以前也许会埋怨,
甚至会流下委屈泪水,但此时心中却平静得出奇。

  开始不断责问自己,是否因经历太多无奈而变得习惯麻木。

  等待身旁将会开启的那扇大门,是失望和希望。

             八月二日星期二晴

  电脑是位病人,进医院马上好很多,回到家却又发起病。

  昨天掏出四百八十块,已属额外开销,修电脑的师傅告诉我,这台电脑机箱
里最值钱的东西坏了,硬盘寿终正寝。

  当时思考了一下,他说的也对,半年前从一个将搬家的朋友那里连买带送拿
回这套机器时,也只象征的给了六百块。昨天买个新硬盘却又花掉四百八,按比
例确实是最贵的零件坏掉了。

  回想起买硬盘时,那个电脑档口老板的许诺就好笑,「盒装保用三年,一年
内坏了保证换新的,连结婚离婚生儿子都没人敢保,但我的硬盘绝对保」。

  结果在电脑城还好好的,搬到家时,发现系统经常死得不能动坦。

  昨晚下班回家时,君知道我已被电脑折服,答应今天下午帮忙弄到电脑城修
理。或许当时有他在场,也不至于今天又跑一趟。毕竟他懂很多。(一路上对我
不停吹嘘N年前在电脑城贩卖盗版碟的历史,描叙每天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逃避检
查,却没料到失了一把火都化成灰,听上去感觉就在吹牛)

  起得还算早,有静不少「功劳」,一大清早她就开始闹肚子疼,昨晚见她吃
冰淇淋时幸福的样子,曾告戒过她,要小心点。能让她从昏睡中醒来应该都是大
事件。闹过一阵后,她跑过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在我耳旁嘘了半天,让帮着到林
姐那里请长假,也许她这月的休假是冰淇淋给刺激出的。

  走到阳台上,伸个懒腰,顺便试探了一下室外温度。阳光很毒,裸露的臂膀
刚接触,马上感觉像抹了层辣椒,呼哧发起烫。连呼吸进的空气也感觉是火般炙
热。

  开始有些为君担心,这样的高温,他还要搬台电脑去修理,来回路上肯定吃
不少苦头。

  进房后没想太多,走到床边拼命来回推着静肩膀,看到那拨浪鼓似摇晃的脑
袋,真是又爱又恨,半天才苏醒过来。仿佛遇到火灾,突然坐了起身,倒把我吓
了一跳。

  「皓,发生么事情啦?」她惊恐的睁着眼睛,迷糊问我。

  「上班了」,我故意逗她。

  「么……撩我哦,跟你说了今天开始休假的。刚做梦被一帮人追,么样跑都
跑不动,你就把我搞醒了。」她回想着说。

  「那我还是你救星啊!对了,等会过了中午君会来的,你可别睡得不起来。」

  我把最重要的事告诉她。

  「知道了,还有么事要吩咐撒!」静耍贫嘴说。

  「你稍微早点起来,把衣服换了。人家来家里看到你这样子总不好吧?」我
嘱咐说。

  「晓得了,蛮嘀多」,她故意埋怨起来。

  「冰箱里有饮料,你记得到时拿瓶给他,」我罗嗦着。

  「要不要我喂给他喝啊?」静倒了下去,抱起枕头开玩笑说。

  「好啦,你嘴巴狠,一定记住我的话!」对着即将昏睡的她我发出「最后通
牒」。

  其实静是铁嘴豆腐心,真的事情来时,她总能帮上点小忙,也让我放心不少。

  中午赶到公司时,发现最早到的是白兰,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原来休息室
里没一个人读书看报,她来后,倒是每次聚餐时总能顺手拿到垫底的东西。

  白兰看到我,又向外张望了下,有些诧异的问静为什么没来,我笑着告诉她
实情。

  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把报纸搁到椅子上,小跑到柜子旁,打开门掏出包,在
里面翻寻起来。

  没太在意白兰奇怪举动,我站在椅子旁,歪着脑袋瞅起花花绿绿的新闻来。

  没一会,白兰走了过来,看报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支白色洗面奶。

  回头纳闷的望着她,「晶,你拿去用吧!」白兰笑着说,「送我干什么啊?」

  有些不解问。

  「一个远方过来看我的朋友,昨天送的,你拿着吧,还是从广州带过来呢」,
她微笑着把洗面奶塞到我手中。

  「叫什么『资生堂』牌,晚上回去用了一点,可能不是很合适我皮肤,洗完
脸后特别干燥,觉得用香肥更舒服些,」白兰老实的说。

  「我在武汉没什么朋友,原本准备送给静的,平时她总爱逗我,你们住一起,
随便你们哪个拿去用」,她挺直接说着,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谢谢你,那我收下啦」,我笑着说。

  「谢什么啊?再好的东西用不上,留得也没用,还不如让有用的人去使。」

  她豁达的说。

  「白兰,你家乡有草原吗?」也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奇怪闪出电视中看过
的草原镜头。

  「肯定有啊!可宽阔啦,小时候我就骑着马在上面狂奔,看着蓝天白云和远
处的雪山,别提多开心了,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家乡去玩,你和静一起来,住我
家,我父母待客可好了。」

  白兰开心的说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和着弯弯跳动的眉毛,似乎也能讲话。

  「你家是蒙古包吗?」我幻想着说。

  「不是,那是牧民住的,我家住县城,到时你们去了不嫌弃就行」,百兰坦
诚说。

  也许她看到我家的房子,就知道「嫌弃」两字我来说有多遥远。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闭塞的房间里,谈着海阔天空的远方,蓝天白云,山河
水。

  上班前,跟君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在路上,嘱咐他注意外面的高温,怪人却
在电话中告诉我他是属骆驼的,适宜能力特别强,他幽默的玩笑也消除了我心头
顾虑。

  两点不到,冷冰冰像喊犯人一样通知我去房间上钟,人刚走白兰就骂了起来,
「每次看她都那么拽,有什么了不起?哪天不做了非堵到门口好好揍她一顿。」

  她的话我倒很相信,从来没见她和谁争吵过,估计谁真把她惹恼了,以她的
性格肯定不会争吵。

  一路回想白兰冲动的话,路过前台时,故意瞪了冷冰冰一眼,她其实也看到
我严肃的表情,只是低头装作没见。

  当敲响608房门时,里面传来让我有点诧异的回答,「请进」。

  进房间后,看到一位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坐在床边,中等个,眉宇
间流露出温和神情,那双眼睛一直和蔼看着我的举动,仿佛他是房间主人,我是
位不速之客。

  「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每天都一样重复,但每次都有不同感
受。

  「你随便坐吧,别站着,对了,能不能问你姓名?叫号码自我感觉不是很尊
重你」,他客气的说,那么自然,简洁。

  「我叫晶晶」,我微笑着回答他。

  「晶晶是吧?你坐吧,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明白。

  我异样的看着他,不知哪来勇气,近距离注视着那张成熟的脸。

  「哦,你别误会了,我是陪客户过来应酬的,只是进来坐坐,走个过场」,
他笑着说,也许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您是做生意的啊?」我好奇的问,但心里感觉他没有生意人那种市侩谈吐,
也许被成熟所掩盖。

  「算是吧,都是要面对客户」,他点了点头,很耐心对我解释着。

  「你骗人,做生意的人可会算计了,这个钟多不划算啊?要是生意人肯定点
保健技师做保健了,便宜一半都不止,」我带着微笑,口无遮拦的说出心里所想。

  是他的坦然让我没感到任何压力。

  「你眼睛厉害,还好没有低估你。小丫头和我老婆一样聪睿,」提到老婆,
他憨憨笑了,看到他憨笑的样子,突然很羡慕他老婆,有如此爱她的老公。

  「你老婆管得很严啊?」我有意提到他夫人。

  「管?从来不管,婚姻是双方的责任,我可是革命靠自觉啊!」他诙谐的比
喻着。

  「你谈朋友了吗?」他关心的问。

  「谈了」,我虚荣的回答他,想起此刻可能正在烈日下烧烤的君,脸感到一
阵热辣。

  「看到你就想起我和她从前的事,因为你和她一样聪明」,不懂他说话的意
思,是夸奖我还是赞他老婆,但肯定他又在想自己老婆。

  「你好像很佩服她哦!」,我孩子般逗他。

  他点了点头,到很诚实。

  「三年前,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起到中山公园游玩。我坐了趟过山车
下来,人吓得半死,她在底下接我时,竟然没笑话我,回想起隔壁坐的女孩好象
一点都不害怕,下来还蹦蹦跳跳的,于是问她,为什么男人坐过山车会害怕,女
人却没事。」他幸福的回忆说。

  「那你老婆怎么对你解释?」我好奇的等待回答,自己脑海中也觉得奇怪,
男人胆量应该比女人大很多,也许是他太胆小,换成君估计不会害怕。

  「她说的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竟然自豪的昂起头,神情有点夸张,
男人一谈到心爱的女人,都会幸福得发傻。

  「说的什么啊?」我有点急了,撒娇的拽起他衣角,仿佛身旁坐着一位大哥。

  「她说男人控制欲都很强,在失去控制时会害怕,而女人恰恰相反,容易受
控制,所以不感到怕」,他精辟的重复着心中智者的话。

  心里顿时佩服起他老婆,同样是女人,我却想不到。

  「那我告诉她你跑到这里来,她会相信你吗?」我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

  「会,因为她清楚,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他感叹说。

  他说的红与黑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讲话,默默在心中思考他的话。

  「因你太聪明,平时我很难讲这么多实话的,不过对你讲了也安心,有时你
们比很多人更真实」,他严肃的说。

  和他闲聊着天南地北,不知觉到了钟,到最后也没告诉我,具体从事什么工
作,我也没刻意去问,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下班后,君来接我,老远见到我便跑了过来,邀功般告诉我电脑已弄好送回
家了。

  问他累不累,怪人说算不了什么,曾抱过电脑去武昌,汉口比起来都算小儿
科,看来被电脑折磨过的人真的不少。

  「怎么坏了?是不是昨天买的新硬盘出问题了?」我关心的问。

  「不是,是你电脑主板太老了,买了个这么大的,不兼容,刷一下马上好了」,
也没搞懂他具体指的什么,但心里塌实很多。

  「多少钱啊?」我掏着包问他。

  「谈钱不伤人?」怪人笑着说「碰到一熟人,拉起家常,一会就搞好了,递
了根烟,冒要钱」。

  「吹牛,肯定是你垫了」,我不太相信他的话。

  「是冒出钱,这是小事,你不信我明天去电脑城赊台电脑回」,他认真的说。

  「你别胡说,要那么多电脑干什么?有台能用的就行了」,怕他认真,我劝
起他。从心里相信他有那本事。

  突然想起下午那位男士讲的故事,我好奇的问君,「你坐过过山车吗?」

  「以前在广州坐过,比武汉的大多了」,他吹嘘起来。「你想坐?有空我带
你去」

  「我不敢坐,你坐的时候害怕吗?」我问。

  「不怕,有个么好怕的?死都不怕」,他又开始夸张的胡说起来。

  「那改天你带我坐吧,万一现在你变得会害怕怎么办?」我不饶的建议说。

  「那……,」突然间他一把楼住我肩膀,「我把你抓紧,自己就也不会怕了」

  瞬间,仿佛街上所有行人都注视着我们,激动的心跳得让我有些窒息,耳根
开始发起烫,低下头感觉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被他抓得很紧。

            八月四日星期四晴有阵雨

  凌晨,突然感到一阵莫名虚弱,从体内扩散到全身,身体开始不停冒虚汗,
手脚乏力,头昏得厉害。

  静昨晚跑出去玩,一直没回来,以前她也是这样经常昼伏夜出,仿佛只有窗
外黑漆漆世界才是能找到快乐的地方。

  空荡荡的感觉让自己已觉身处孤岛,挣扎爬了起来,在抽屉里漫无目的找着
能吃的药,随便拿起一盒,端详研究起背面说明,好象每种药的功能主治都还适
合现在身体反映出的症状,挑了平时患上感冒总吃的药,又拿起消炎的「来立信」,
虽然看到说明上写的副作用很多,还是毫不迟疑的抠开了薄膜,一并丢进嘴里,
抱起桌上水壶拼命大口灌着白开水。不清楚喉咙蠕动了多少次,只感觉闸门般放
行了一行接一行,柔和冲刷着有些发涩的咽喉,每一口水的下咽,太阳穴都会随
着有些胀痛。

  明显感到往下流淌的白开水开始向胃里涌动,放下水壶后,肚子似乎越来越
鼓,走到床边时,好象体内也随着蹒跚脚步在荡漾。不管吃下的药有没有作用,
至少它能带给恐惧孤独的自己很多心理上安慰。

  躺下后的安逸让身体放松许多,被床坚实包容着,想到经常贪睡的静,也许
孤独时它能给她最多安全感,让她如此留恋,也只有它,一辈子定陪半生。

  没关灯,留给晚归的她,也让自己那点空虚的恐惧不至于害怕。

  在暗淡的光明中渐渐入梦……

  当手机忠实的音乐把我从梦中叫醒时,发现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依偎在身旁,
可能是药物作用,竟浑然不知身上睡衣已被汗水染得透湿,起身坐在床沿,摸了
摸额头,感觉比睡前舒服很多。

  到卫生间痛快洗了个澡,冲洗掉遗留在身上的疲惫。给镜子中那张熟悉而又
每天不同的脸一个假装灿烂的微笑,提醒自己已经恢复过来。

  打点好一切后,从抱抱熊枕头下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君,

              《我昨晚病了》

  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发完后,握着手机坐在床边焦虑等待起来。

  没想到他电话马上追了过来,很幸福的接通后,听到想念的声音,平时孩子
般的他,此刻电话中声音充满磁性,特别成熟。

  「皓,怎么不舒服?」

  「昨天晚上有点发烧,人不舒服」,我柔弱的说,带着些夸张。

  「家里有药吗?不行请个假,我带你看病去吧!打两针来得快些」,他急切
询问。

  「我不……,」撅嘴开始撒起娇来,虽然电话那头他看不见,我还是鼓嘟嘟
着嘴巴。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马上过来陪你」,君急了,对我的无理取闹回答得有
些茫然。

  「已经好多了,说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怕他真为我担心赶过来,我开始
安慰起他。

  「你要注意自己身体啊!晚上下班我还是来接你,静也休息了,你一个人回
家也不是很安全。」他关心的说。

  他这句话,比吃任何药对我来说都更加有效。

  「知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说着违心的话。

  「皓,我找了份临时工作,但只能做一个礼拜,是表姐介绍的,顶人家班」,
君兴奋的说。

  「是做什么事情?」,我关心的问。

  「做服务,跟车去客户家送货,到客户家帮着把电脑装起来,每天有四十块」,
他详细解释着,话语间带着兴奋。

  「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过两天,在家等通知,呵」,电话中传来一声笑。

  「再知道钱难赚吧?去酒吧喝酒看你挺大方,以后不让你去了」,不知为何,
我竟然管起他来,其实心里清楚,他真决定要做的事,是拦不住的。

  「是说哦!每天九点前要到街道口,还真不太习惯,怕起不来」,他喃喃自
语。

  「到时我叫你起床」,我主动请愿,因为平时上班从来不迟到。

  「那就全靠你了,我上班很容易迟到」,他到诚实又坦白。

  挂断电话后,心情真实的畅快很多,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句关心问候可
以瞬间改变原本沮丧孤独的心情。

  走出楼栋,昨天的大雨让狂燥气温平和了许多,也许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
过完今天又会持续一段高温天气。

  但起码今天能舒适很多。

  路过修理店,习惯性往铺子里瞅了一眼,终于看到那熟悉的瘦小身影,不知
什么原因,他坐在椅子上面朝着马路发呆,对我视而不见。

  走了过去,离得很近时,恒子才发现,他慌忙站起身,奇怪的是,没有了往
日热情笑容,取而代之是那一脸忧郁。

  「姐,你坐吧」,他把屁股下的板凳下外拖动着。

  「恒子,老些天没看到你守店,出什么事了?」,我关心问。

  「回了趟老家,老娘病了」,他无奈的说。

  「不要紧吧?」我心提到嗓子眼,表面却装做平静,「你坐着说,姐有事马
上走的」。

  「她肾结石发了,接到电话我就赶回去,医院说最好动手术」,他有些失落
的说。

  「要是等你妈妈好些,还是到武汉来做手术吧!」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不肯,拖了好长时间,这次算是止住了,说不到哪天又发」,他无助的
说。

  「病总不能拖吧?你过细劝劝她」,我安慰起他。

  「她不愿意,还说『穷人不害病,就是行大运,撑过去就没事了' ,说来说
去,其实是不舍得花钱」,恒子委屈的说,「我和拐子(武汉话哥哥)都愿意出
钱,她死活不肯,别个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我们家兄弟俩不孝顺呢!」

  「要你哥做做工作,她老人家会想通的」我帮恒子出着主意。

[ 本帖最后由 zhgri 于 2011-7-22 21:29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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