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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HS发廊全景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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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0:00——22:15:00

  小叮引着白领往里去,走至中间,和妈妈眼镜擦肩而过。小叮看到阿兰和他
表哥还在一起说话。两人进入里间拣了一张空椅坐下,小叮开始为他按摩。白领
静静躺着,中规中矩。小叮心想,嗯,这人的素质蛮高的,长得也挺有形,有男
人的气派。心中一有好感,手上的动作也认真起来。

  「你是哪里人啊?」白领开口说话。

  「湖南。」

  「多大啦?」

  「你看我有多大?」小叮暗笑,几乎每个客人都开始同样的问题。

  「二十二三岁?」

  「二十二。」小叮每次都是随口说出,有时候真地都快忘了自己的岁数了。

  「你帮我打飞机吧。」

  小叮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要。「哦,我去拿纸。」

  「等等,」白领叫住小叮,「刚才那个长得很一般的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小菲。」

  「你叫她一起过来吧。」

  「你在忙吗?」阿玲收到短信,一看,竟是中男发来的。

  「我在看电视。」阿玲在沙发上坐了好久,心里不时会想起中男。突然收到
他的短信,有点兴奋。阿玲不太会打字,所以回信很短很慢。

  「我在闵行回来的路上,被堵在高架上了。」

  「那我飞过来陪你聊天?」

  「好啊,不过要小心飞机不要被恐怖分子劫持了。哈哈。」

  阿玲低着头只顾打字,却看见一双男人的黑皮鞋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一
抬头,原来是个熟客,前两天刚来过,和阿玲聊天聊了四个钟。

  阿红男友走出门外四处张望了一下,回到店里,径直走到中间。

  「小兰,你有阿红嫂子家的电话吗?」

  阿兰一惊,「你还在这里呀?」

  「嗯。阿红刚才打公用电话来说,她在欧尚买东西的时候手机被人偷了。她
先说回嫂子家,过后又说嫂子不在家,要到店里来。她说十分钟就到,我等了快
半小时了,她还没到。」

  「不会吧?!她嫂子家在双辽支路,打的过来最多10分钟了。不会出事吧?」

  「我也不知道,你有她嫂子家的电话吗?」

  「没有啊,我去问问阿丽。」说罢站起身来往里走去。

  小叮带着小菲进来,动手扯白领的裤子。

  白领将手一摆,「让小菲来吧,你到另一边去。」

  小叮走到另一边,小菲手脚麻利地褪下白领的裤子,开始打起飞机来。

  「把脚给我。」白领对小叮说。

  「哦。」小叮想,怎么又来一个?心里暗笑,俯身去脱鞋。

  「不用脱。」

  「很脏的,我擦一下。」

  「不用,就这样。」

  小叮连鞋带脚搁在白领身上。

  「来,」白领的声音沉静的出奇,「踩我的脸!」

  22:15:00——22:30:00

  阿兰进了里间,边叫「老婆」,边掀布帘闯进。

  群又好气又好笑,幸好只是和阿丽在聊天,否则还真有点尴尬呢。

  「你知道阿红嫂子家的电话吗?」阿兰永远是粗嗓门。

  「我不知道呀?怎么啦?」看到阿兰咋咋呼呼的样子,阿丽一脸茫然。

  阿兰将阿红手机丢失之后的事长话短说了一通。阿丽也急了,腾地站起身,
「会不会出事啊?」

  阿红男友也跑进来,一脸焦急:「你们都没有电话号码?」

  阿兰阿丽同时摇头。

  一直躺在椅上没有作声的群呼地坐起,「我开车带你们去她嫂子家附近看看!」

  小叮将脚贴上白领的脸蹭了几下,和小菲对视了一下,两人一起吐了下舌头。

  「用点劲。」白领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既象是在对小菲说,又象是在对小
叮说。

  小菲手上加劲,小叮则以咬牙,脚上慢慢发力,她看到白领的脸扭曲着,两
手握住自己的一只脚,发出愉悦的呻吟。

  「再用点劲!」小菲小叮同时发力,白领渐渐兴奋起来,一脸高潮前的陶醉。

  「噢!」他叫出一声,用嘴去亲小叮尖尖的高跟鞋根,最后整个含入,又舔
又吮,嘴里发出亢奋的声音。

  熟客躺下后,阿玲坐在他身旁按摩,一边闲聊着,心里却不时想起中男和他
的短信。

  熟客和阿玲寒暄了几句,夸奖阿玲柔顺善良成熟等等,说了一通屁话。阿玲
微微脸红,以前老公也没那么吹捧过呀。

  「敲完一个钟,你跟我出去好吗?」熟客说完盯着阿玲的眼睛。

  「出去?」阿玲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到哪里去啊?」

  「出台啊。」熟客笑了。

  「我,」阿玲有点无措,「我要上班的,不能随便外出的。」

  「你几点下班?」

  「早上五点。」

  「那我就敲到早上五点,然后带你出去!」

  「我……」阿玲尚在吞吞吐吐,熟客坐起身来,从搁板上拿起自己的小皮包,
当着阿玲的面拉开拉链,里面放着两厚叠钞票,估计有两万元。

  「我有的是钱,」熟客底气十足,「你陪我去开房,我给你两千!」

  外间,电话铃响。坐在电话机旁的妈妈随手抄起听筒,「喂?」

  「阿兰在吗?」

  「你等一下,」妈妈往里大声叫道,「阿兰!电话。」

  阿兰应声出来,身后紧跟着阿里阿红男友和群。「喂,我是小兰,你是谁呀?」

  「小兰,我是阿红的大嫂。」

  22:30:00——22:45:00

  「阿红和你在一起吗?我打她手机,没人接。」

  「她不在我这里,她的手机掉了,我们也在找她。」

  「这个死丫头,又不知疯哪里去了!」嫂子在电话的另一端恨恨说道。

  「大嫂你放心吧,一会找到阿红,我们给你打电话。」阿兰安慰道。

  「好吧。」

  「大嫂,如果阿红到家了,你也告诉我们好吗?」

  「好。」

  「大嫂,你告诉一下我们你的电话号码,我这里是投币电话,没有来电显示。」

  阿兰记下电话号码后,挂断电话,对群等人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找阿红。」

  「小兰,」群道,「你还是留在这里,阿红说不定会来店里。我们三个人出
去找就行了。」

  阿兰想想也有道理,点头说「好」,群和阿丽以及阿红男友一起出去找阿红
了。

  「怎么样?我说话算数的。」熟客直视阿玲。

  「钱不是万能的吧?」阿玲缓缓说道,「再说我也不是那种轻易和别人出去
的人。」

  熟客有点惊讶,「是不是嫌钱少?」

  「你误会了,我不会和你出去的。」阿玲这次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真的?」

  「嗯。」

  熟客大怒,扔出50元在椅上,说了阿玲几句很难听得话,起身要走。

  阿玲也有点恼怒,「时间还没到,我帮你敲完一格钟再走吧,我做生意一直
讲究职业道德的。」

  「不用了!」熟客拂袖而去。

  阿玲不明白,上次还是很有修养的一个人,怎么会变得那么不通情理?唉,
男人哪,真不可捉摸。

  白领含住小叮的高跟鞋底,脸上带着鞋底留下的黑痕,扭曲着,兴奋着,低
吟着。

  小叮微笑站着象看戏一样盯着白领的脸,而小菲则搞到手酸,不时发出职业
的浪叫声。

  白领渐渐高潮,脱掉小叮的鞋,将小叮的脚趾一个一个舔过来,下面终于井
喷而出。

  两分钟后,白领整好衣裤,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他对小菲说道:「你先出
去吧,我和她再聊一会。」

  小菲答应一声出去了,小叮坐在椅边,「要不要帮你按摩一下背?」

  「好吧,」白领翻过身来,小叮开始为他按摩。

  「小菲也是湖南人吗?」白领问小叮。

  「她是云南人。」

  「哦,她结婚了吗?」

  「结了。」

  「她出来做,老公一定不知道吧?」

  「她是逃出来的。」

  「嗯?」

  「她被人贩子从云南贩到泰顺,卖给一个当地人做老婆。泰顺的女人都出去
打工了,除了过年,平时很少有女人,是有名的男人县。那里的男人找不到当地
女孩做老婆,很多人就从人贩子那里买个女人做老婆。」

  「小菲命真苦。」

  「她老公也出外打工,她就逃到上海来了。唉?你怎么对她那么感兴趣啊?」

  「我有个小学同学,长得和她很象。」

  22:45:00——23:00:00

  阿玲坐在外间的沙发上,正在独自感慨,却接到中男的电话。

  「阿玲,你在忙吗?」

  「没有,我在看电视。」

  「我走了以后,有没有接到生意啊?」

  「接了一个。你还堵在高架上吗?」

  「没有,已经下了高架。」

  「要注意安全哦,开车打电话很危险的。」

  「我知道。一会我来看你。」

  「真的?大概什么时候到啊?」

  「马上。」

  话音未落,门拉开走进一人。阿玲抬头一看,却不是中男。

  「那我等你,快点哦。」

  来人三十开外,穿着普通,理个平头。平头进门后,眼光缓缓四顾,最后落
在阿玲脸上。阿玲见状,起身往卫生间走去。经过平头身边时,听到他对自己说,
「小姐,帮我敲背?」阿玲回答:「不好意思,我已有客人了。」继续往前走,
刚想拉开卫生间的门,中男一脚踏了进来。阿玲顺势挽住中男的手臂,「你来啦?」

  也不管平头和其他小姐的目光,领着中男进了里间。

  平头嘴里嘀咕,「靠!我先来的,干嘛和他敲?」目光又扫了一圈,停在小
叮身上,刚想开口,门外进来一位漂亮小姐,令平头眼睛一亮。那小姐进了门,
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径直往里走。平头上前招呼:「小姐,敲背?」那漂亮小
姐眼睛看都没看他,说声「不敲。」,快步走了进去。平头一头雾水,「见了鬼
了。」

  小叮极其乖巧,笑嘻嘻上前挽住平头的手,「帅哥,走,我陪你敲。」边用
胸脯去蹭平头。

  平头笑着晃晃脑袋:「好。奇怪,怎么你们这里的小姐都那么傲啊?」边说
边喝小叮往里走。

  中间传来阿兰炸雷般的叫声:「你要死了,阿红!你跑哪里去了?!」

  23:00:00——23:15:00

  中男坐在按摩椅上,阿玲坐在中男的腿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我一直觉得你很象一个人。」中男望着阿玲的脸细细端详。

  「我象谁呀?」阿玲做了个调皮的鬼脸。

  「前两次来,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可一直想不起来。」

  「现在想起来了?」

  「嗯,你看过日剧《白色巨塔》吗?」

  「没有。我喜欢看韩剧。」

  「哦。你和剧中的一位日本明星有六七分相像,她叫黑木瞳。」

  「我不熟悉。不过以前我十八九岁在北京的时候,许多客人都叫我小日本。

  那时我的眼睛没现在这么大,还有点单眼皮呢。「

  「帅哥以前来过这里吗?」小叮边为平头按摩边和他聊天。

  「没有,这是第一次。」

  「你经常敲背吗?」

  「我平时生意很忙的,没时间玩,很少出来敲背。」

  「帅哥做什么生意啊?」

  「外贸生意。」

  「那一定很赚钱哦。」

  「钱有得赚,可人够辛苦的。」

  突然铃响,平头拿出手机来看了看短信,又放入口袋。

  小叮和平头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平头突然掏出手机来,「喂?哪位?」小
叮一愣,自己怎么没听到铃响啊?

  「你跑哪里去啦?」阿兰冲着阿红咆哮。

  「没去哪里啊,」阿红贼忒嘻嘻,反过来觉得阿兰让她吃惊似的,「我在朋
友那里坐了一会。」

  「你不是和你老公说好到这里来的吗?」

  「我不是来了吗?我老公呢?」

  「他和阿丽出去找你啦。」

  「去哪里找啊?」

  「你嫂子家附近啊。」

  「真的?」阿红傻笑着。

  「你老公说你胸大无脑,还真是说对了。气死我了。」阿兰掏出手机给阿丽
打电话。

  「你在北京的时候,钱比较好赚吧?」中男搂着阿玲一起躺下,一只手伸到
她的背后轻轻抚摸。

  「我只做正规的按摩,叫做保健(不可摸),60元一个钟。一个大房间好
几张床,中间不隔开的。如果打飞机就叫推油,都在包房里做,房费加小费要3
00元。」

  「好贵啊。」

  「嗯,那时九七九八年的时候。其他还有欧式的(可做爱),港式的(可摸),
泰式的(顶背踩背),不过我那时很害羞,只做保健。」

  「那钱可不多啊。」

  「一天做三四个保健,一个月有三千元左右,我觉得已经够了。」

  「一直做保健吗?」

  「后来也为客人打飞机。第一次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客人,当我看见他那个
直挺挺的东西时,脸都红了。我不知道怎么做,是他拉着我的手教我的。」

  23:15:00——23:30:00

  「当有白色的液体从他那个东西里面射出来的时候,」阿玲继续说道,脸已
经红了。「我吓得一松手,差点跌倒。」

  「哈哈,」中男笑道,「很难想象,一个这么单纯的女孩会选择这一行。对
了,你是如何想到要离开自己的家的呢?」

  「上初中的时候,我的语文数学成绩很好,但英语不好。有一次学校统考得
了全校第七,奖了10元钱。妈妈用这10元钱给我做了一条新裤子,我有好几
年没穿新衣服了。我就想,家里那么穷,我再这样念书又有什么意义呢?于是我
对妈妈说,我要出去打工,赚钱回来,穿新衣服,盖新房子。妈妈苦苦劝我,我
也不听,就随堂姐到了广东一家锁厂打工。那年我才16岁。」

  「你真懂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中男怜爱地在阿玲额头上亲了一下。

  「现在许多十六七岁的孩子,只知道整天上网打游戏,想要用钱就向父母伸
手,而且还不会对父母感恩。咳。」中男长叹一声,「后来呢?」

  「王总啊?啊你好,这么晚还没睡啊?……」平头对着手机喋喋不休,无非
是一些生意上的事和一些客套话。

  小叮听得晕糊糊的,手里按摩着,眼皮却不时打架。

  「怎么你困了吗?」平头关上手机问小叮。

  「哦,没有。」小叮用手揉揉眼睛,又打了一个哈欠。「你好忙啊?这么晚
还在谈生意。」

  「你们也不一样吗?这么晚还得工作。你一个月能赚多少啊?」

  「一二千吧?」

  「这点钱能过日子?」

  「没办法啊,谁叫我们没文化没本事啊。」

  「什么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一个月三四千没问题。」

  「是吗?」小叮又想打瞌睡,这样的话已经听得很多了。

  平头又掏出手机,「喂?哪位?」

  小叮瞌睡醒了,「我怎么又没听见手机铃响啊?」

  「在锁厂做了一年,累得要死,每月只有几百元,一年到头,除去自己吃的
用的,根本就存不下钱来。」阿玲道。

  「我听说广东那里有很多台湾人开的工厂,抠得要命。」中男继续抚弄阿玲
的背部,轻声附和着。

  「后来堂姐又带我出来去了福建,我跟着一个工头做,为他物色发廊的小妹,
他每月给我300元。」

  「哦?」中男瞪大眼,「有点人贩子的性质啊,呵呵。」

  「嗯,」阿玲也笑了,「有一次带了两个14岁的小女孩和一个16岁的女
孩,因为发廊靠近农村,所以就坐拖拉机赶路。路上遇到两个年轻人来抢人,我
和16岁的女孩逃走了,两个小女孩被他们抢上了山。」

  「是吗?」中男静静地听着。

  「在山上,她们被关进一间房里,偷听到那两个年轻人说要把他们卖给山里
人做老婆,把她们吓得半死,哭个不停。后来一个人去找卖主,另一个人就来强
奸她们。其中一个女孩很倔强,不知从哪里拣到一把剪刀,说,如果你强奸我,
我就自杀。另外一个女孩比较胆小,不敢反抗,就被他强奸了。」

  「真是命苦。」

  「半夜里,倔强的女孩不知怎么将屋里的电闸拉下,两人趁着黑夜逃出来,
在山里整整逃了两天。见到她们的时候,身上已经被灌木树丛划得不像样子了。」

  小叮搂着平头施展媚功,在他敏感地带又亲又摸。半小时到了,小叮使出惯
用的招数,让平头high了一阵,然后亲热地问道:「帅哥,加个钟好吗?」

  平头看看表,摇摇头说,「今天不行了,下次吧。」

  小叮不依,缠着他脖子,「加一个嘛,帅哥?我好好帮你敲。」

  平头摇有更坚决了,「不骗你,我真的有事。」

  小叮眼看无戏,热情也一下子消失了,马马虎虎弄几下,说声,「到钟了。」

  平头和小叮一起到了外间付了钱,刚想拉门出去,阿丽走了进来。平头看见,
咽了一下口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阿红男友群和先后进了门。平头走到门
口,掏出手机象是和谁在通话,眼睛却不时瞟向门内。

  23:30:00——23:45:00

  「后来呢?」中男显然对阿玲的遭遇非常感兴趣。

  「后来觉得300元太少了,就自己也在发廊做,和老板分成。又做了两年,
自己招了两个小姐自己做老板。」

  「后来呢?」

  「后来就遇上了我老公。」

  中男吻了一下阿玲,两人拥在一起,有两分钟没有说话。

  「你会喝酒吗?」中男突然冒出一句。

  「会一点。」阿玲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喜欢喝什么酒?」

  「啤酒,不过最喜欢红酒。」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你怎么搞的?!」平时一向很温和的阿红男友冲着阿红发火了。「说好在
这儿等的,怎么又独自去了朋友那里?」

  「我没搞啊?」阿红还是傻兮兮的笑道:「我上了出租车,一不小心随口说
了朋友那里的地址,所以就在那里坐了一会。」

  「你真是……」阿红男友又好气又好笑,「那你至少打个电话来啊?」

  「怎么啦?!」阿红强脾气上来,「不就是一会会的时间吗?」

  「你……!」阿红男友一时无语。最近为阿红的事,他耗了不少心思,也想
了很多。他现在才体会到,爱一个人,有时很累很累。

  阿兰阿丽知道阿红发脾气的时候是蛮不讲理的,所以静立一旁也不作声。

  群干咳一下,「阿丽,我们进去敲背吧。」

  平头在门外打了一通手机后,又拉开门进了发廊。眼珠四处转动,却找不到
阿丽的身影,露出些许失望。和小叮眼光一对旋即避开,叫了小胖妹进去敲背了。

  小叮嘴毒不饶人,冷笑一声,对妈妈说道:「什么东西!没人给他电话,自
己会拿出手机装模做样接电话,好像忙得什么似的。叫他加钟,他说没空,除去
打了一通电话,又回来了。还不知道刚才的电话是不是自己打给自己的呢?」

  妈妈笑着捶了小叮一下,「你这个小妖精,不要这么刻薄好吗?」

  小叮和妈妈还在叽叽喳喳,却见中男进来,一手拿着一瓶酒,一手拎着一大
马甲袋。

  小叮叫道:「哟,老板请客啦。」

  中男哈哈一笑,酒瓶往腋窝下一夹,伸手从马甲袋里随意拿出几样吃的扔给
小叮她们。也不说话,更不停步,直来到阿玲身边。将酒往隔板上一放,马甲袋
在按摩椅上兜底一翻,袋装鸡爪鸭膀红肠豆干等散落一椅。中男拿起酒,倒进两
个一次性塑料杯中,对阿玲道:「来来来,今晚与你对酒长谈,不醉无归!」

  23:45:00——24:00:00

  中间,六个人站着,一片寂静。

  阿红和她男友低头不语,阿兰和表哥齐齐看向阿丽,阿丽回看了一眼表哥,
犹豫着。

  群有点茫然,重复道:「阿丽,我们进去敲背?」

  「好吧,我们进去。」阿丽终于表态。

  「时间不早了,」表哥掩饰不住失望的表情,「我也要走了。」

  「表哥,」阿丽笑得有些不自然,「真不好意思,我现在有客人。等有时间
了再陪你聊好吗?」

  「没关系,你忙吧。各位再见。」表哥边说边往外走。

  阿兰看了一眼阿丽和群,「表哥我送你。」陪着表哥出去了。

  「阿红,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进去了。」阿丽说完,和群进了里间。

  「我们也进去敲个背吧?」阿红男友道。

  「嗯?」阿红抬起头,一脸不解。

  「我有话对你说。」男友说完,径直往里走去。

  阿玲喝了一口酒,咬了一口鸡爪。「刚结婚的时候就想,每天晚上炒几个菜,
和老公一起坐在阳台上,边吃边聊,该是多么美好啊。」

  「这个要求并不高啊?」中男在啃着鸭膀。

  「咳。」阿玲长叹一气。

  中男看出阿玲眼神背后的哀怨,遂改变话题。「最近有和你女儿通过电话吗?」

  「昨天刚通过,我每星期要和她通两次电话。」

  「她怎么说?」

  「她说妈妈我好想你,过年回来给我买摩托车(指专给小孩玩的车)。」

  「哦。」

  「我说妈妈今年没钱,明年给你买。」

  「你女儿长期看不到父母,也够可怜了。」

  「今年六月我和老公在江西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说,『妈妈,我想你,我
想见你。』我当时就流泪了,第二天买了车票,也没和我老公说,一个人就回家
看她了。」

  阿红和她男友并肩躺在按摩椅上,虽然被男友搂着,却感觉不到以往的热情。

  「我刚才和老板娘说了,如果你愿意回这里做,她说没问题。」

  「我才不会回来做呢,我不想看见她。」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男友忍住没有发火。

  「老公,我有个朋友在延吉东路那里做,她要我去她那里做。」

  「你有去看过吗?」

  「看过了。」

  「你怎么考虑的呢?」

  「她要我做白班,早上九点到晚上七点。她说夜里不好,有许多喝醉的客人,
很难搞得。」

  「你答应了?」

  「老公,我不知道坐什么车去呀,我又不会骑自行车。」

  「没事,我带你去一次,会告诉你如何坐公交的。」

  「不过,那里规定要穿短裙的。」阿红伸了下舌头。

  「谢谢你,开车陪我们去找人。」阿丽对群道。

  「不用谢。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群笑道。

  「我们今天刚见面,你就把我当作朋友啦?」

  「凡事一回生,两回熟。你这样坐着累不累啊?如果不嫌弃做我的朋友,你
就躺到我身边来吧。」

  阿丽尴尬笑着,没有动弹。

  群笑道,「女孩子就是不太主动啊。」伸手去拉阿丽,阿里略一犹豫,顺势
倒下,躺在群的身边。

  群伸出手臂搂住阿丽,闻到她散发出来的发香。刚想说话,阿兰掀帘进来问
群:「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群苦笑,「呵呵,没关系。」

  「你会英语吗?」阿兰问群。

  「嗯?」群以为她是来找阿丽的,「会啊?」

  「外面来了四个外国人,我们和他们说不清楚,你去帮我们看看好吗?」

  00:00:00——00:15:00

  群和阿丽随阿兰来到外间,一群小姐中间站着四个身材矮小穿着五颜六色的
青年,抄着怪异的发音,正同小姐们比划着,鸡同鸭讲。群去过许多国家,一看
来人就知道是来自泰国或马来西亚附近的东南亚人。

  群上前道:「hello,massage?(你好,按摩吗?)」

  其中一位穿绿色花格衬衣的问道:「kiki?kiki?」

  群一时不解,「sorry?(什么?)」

  绿衬衣继续:「kiki?kiki?」,一边做手势。

  群有点明白了:「makinglove?(做爱?)」

  绿衬衣猛点头:「yes,yes。(是)」

  群用英语和他们说:「这里没有做爱,只有纯按摩。你们是泰国人吗?哦,
这就相当于你们泰国的传统按摩。」

  绿衬衣笑了,点点头表示明白,回头和他的同伙一阵叽哩咕噜,四人有些拿
不定主意。

  绿衬衣问群:「附近又没有可以做爱的发廊?」

  群假装思索,道:「附近的发廊和这里一样,没有做爱的。不过这里的小姐
是最好的,纯按摩,50元45分钟,相对泰国来说还是便宜啊。既然来了,何
不享受一下呢?」

  四人叽哩咕噜几句,绿衬衣道:「ok。」

  群说:「你们看中哪位小姐,就和她一起进去好了。」

  另外三人各自挑了小叮小兰妈妈等三人进了里间,绿衬衣盯着阿丽道:「你
跟我?」

  群哈哈一笑,双手一圈将阿丽抱住,对绿衬衣道:「她是我的老婆。」

  绿衬衣尴尬一笑,挑了另外一个小姐进去了。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呀?」阿丽笑问群。

  「我说你是我的老婆。」群笑道,「我们继续吧。」拉着阿丽往里走去。

  「我怎么是你老婆啊?」阿丽还在追问。

  「去泰国的游客,常会租一个泰国女孩作临时玩伴,都叫老婆。」

  「我女儿昨天还说,今年过年回去,要给她买巧克力和糖果。」阿玲边说边
举杯和中男碰了一下。

  「她怎么不让她爸爸买这些东西啊,呵呵?」中男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她问过她爸爸,她爸爸说,『爸爸没钱,宝宝问妈妈要吧。』,所以她知
道她爸爸没钱,不会问他要。」

  中男默默无语,拿起酒瓶为阿玲和自己续酒。

  「我女儿以前还问我,妈妈你是不是赚很多钱啊?」

  「你怎么说?」

  「我说,妈妈会赚一点钱,但不是很多。她说,那你要买好多东西给我哦。

  我说,妈妈赚了钱,要负责外公外婆的生活,还要还债,所以不能给你买很
多东西。你在家也要乖,不要整天让外公外婆给你买东西。「

  「你可真不容易啊。」

  阿玲嘴唇一颤,没说出话来。中男见她眼眶湿了,举起酒杯,「来,喝酒。」

  阿玲尚未拿起杯子,手机铃响,一看来电,「喂?是你啊,这么晚还来电话。

  我已经睡了。「

  外间,电话铃响。老板娘抄起听筒,「喂?」

  「小D在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不在,你是谁呀?喂?喂?」对方已经挂了。「傻X!」老板娘愤愤将
听筒重重一搁。

  平头出来,对着镜子理了一下头发,出门而去。

  小胖妹随后出来,一脸不快,「操!还做生意的呢?40元钱也来敲背。」

  看着平头出了门,小胖妹一口吐沫落地,「呸!」随即一愣一喜,「噫?」
她看到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狗跳了进来。

  00:15:00——00:30:00

  小狗进了发廊又跳又叫,外间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狗的主人穿着睡衣睡裤
拖鞋,三十出头,嘴上一撮小胡子特别显眼,活像抗日影片中的日寇宪兵队长。

  老板娘招呼他:「先生敲背?」

  胡子点头,「多少钱啊?」

  老板娘:「50元。」

  胡子:「那么贵啊?」

  老板娘:「敲背都是这个价,进去敲一个吧,看中哪个小姐自己挑一个。」

  胡子犹豫着,眼睛却瞟来瞟去。发廊的漂亮小姐几乎都在忙,胡子最后看中
了小胖妹身上的一堆肥肉,「你帮我敲吧,谁帮我看一下狗。」

  老板娘道:「交给我吧。」她好像特别喜欢狗,抱起小狗吻它的嘴。

  「哈,可真够热闹的,」群搂着阿丽躺在一起,笑着说。里间传来「噼噼啪
啪」的响声,那是小叮她们在为四个泰国人敲背。「这才是真正的敲背啊。」

  「那你以前来这里是敲真的背还是敲假的背啊?」阿丽一脸坏笑。

  「都有吧。」

  「假的背都怎么敲得呢?」

  「你要不要试试啊?」

  「不要。」阿丽话音未落,小嘴已被群吻住。

  「出来做,很多事由不得自己啊。」阿红男友叹口气。

  「我最怕穿短裙了,在这里我从不穿短裙。」阿红吐了一下舌头。

  「我看还是回这里做好,你也安全,我也放心。」

  「我不要,我受不了她对我管头管脚的。」

  「出来打工,哪个不给别人管啊?要每人管你也行,就一辈子呆在爸爸妈妈
身边,看他们养得起你养不起你。」

  「唉,做人正烦!」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想办法尽快上班啊。」

  「我知道了,老公。」阿红粘上来吻男友。

  「这么晚还没睡?什么?和胖子一起在家里喝茶?哦,他刚走?」阿玲在接
电话,中男静静听着,他隐约猜到对方是谁了。

  「你妈要回来?啊?我不想见她。再说吧,嗯,就这样。」阿玲挂断电话。

  「是你老公?」

  「嗯。他每天都要给我通个电话。」

  「你老公很关心你啊?」

  「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这样每天说几句话象是在演戏一样,他有许多事都不
和我说。从谈恋爱结婚到现在已经有九年了,我突然发现,他对我越来越陌生了,
我对他越来越不了解了。」

  「怎么会呢?」

  「我们很少交心,他生意上的事很少对我说,到了要钱的时候才想起我。」

  「其实,不管是朋友还是夫妻,交心是最重要的。」

  阿玲痴痴地发呆,我见犹怜的样子。中男忍不住将她搂住,轻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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