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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转贴美食小说) 食遍天下 (趣闻,美食做法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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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八章 暗黑食谱
  “哇塞,好棒的酒阿,爽!”茅轩之和羊一开始喝酒,一开瓶那浓郁的酒香就让他倾倒了。

  羊一有些害怕,捂住酒瓶子说:“丑话说在前头,喝酒归喝酒,可不能吟诗,你他妈的喝两口就冒酸水,我可受不了。”

  茅轩之一把夺过瓶子,倒了一杯丢进嘴里,发出咂的一声,陶醉的说:“你就是没文化,如此美酒美食当前,如果没有华文衬托,多杀风景阿!好酒阿,好多年没有喝家乡的酒了,有股乡情的味道。”说罢以箸击桌,嘴里开始哼哼了。

  羊一皱着眉头直嚷嚷:“受不了你,算了算了,你吟你的,我喝我的。”

  舒展站在桌旁给两人倒酒,乘机捞了两块甲鱼尝尝。那甲鱼肉晶亮剔透,放进嘴里真的是鲜美异常,舒展也知道甲鱼越鲜活,其成菜滋味越鲜美,不过这鲜活野王八的味道,还是出乎他的想象。茅轩之绝对是个野味烹调大师,他的手法一点没有掩盖野味的特有气质,反而更好的将之烘托出来,舒展只觉得口里咸甜微酸,王八裙边的胶质感和肌肉的紧绷都让人难以忘怀,吃过之后,满口鲜味四处乱钻,一个爽字怎么得了!

  茅轩之看舒展吃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连忙套他的话:“小兄弟,你说我的这个菜比起你师傅怎么样?好吃吧?”

  羊一干咳了一声说:“舒展,说话要想清楚,可是要负责任的阿!嘿嘿。”

  茅轩之一听怒了:“羊一,你太没品了吧?居然威胁别个!太太太卑鄙了!老夫看你不起!”他话锋一转,挤出笑脸对舒展说,“不要怕他,我自然会罩着你!说,尽管说!实话实说!”

  舒展心下为难,挠了挠头,左看看右看看,犹豫着说:“这个……反正是比我水平好……”

  羊一一听哈哈大笑,茅妖也怒了:“废话!比你差了老子还混个屁阿?!说,快说,和羊一比起来哪个厉害?”

  舒展没法,硬着头皮说:“茅老你做的这个菜味道鲜得很,肉也好吃,技术那也是出神入化的,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他不吝溢词,羊一有些急了,轻轻敲着桌子哼哼,声音很小不过舒展还是听得见,好像是“分期付款”,他心里一慌,连忙转了口风,“不过,不过我生平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确实是师傅做的,我想见过的那些大师之中,没有哪一位能做出象师傅那样无可比拟的烤鱼来……啧啧……”舒展回想起潭边的烤鱼,口水立刻失禁,那美味绝对非人间所有。

  他本意是奉承师傅,不过却说到了羊一痛处,羊一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不过茅轩之在,他也不便发作,只是淡淡的说:“一般一般拉,不过烤个鱼,虽然要比茅妖你的王八好些,哈哈!”

  茅轩之见舒展陶醉神色不似作伪,心下暗想羊一恐怕确实要更厉害些,有些心服,嘴巴上也不肯认输,不高兴得说:“小兄弟你没有看见我的最高水平,不能算!上次吃的是个家狗,肉都松了;这次的王八不行,城里的河王八,如果……”

  羊一哈哈大笑说:“你就知道怪这个怪那个,是不是非得有天鹅肉你才烧得好啊?哦,对哦,我倒忘了,偷猎狂你好象偷吃过天鹅的阿,哈哈!”

  茅轩之被羊一讥讽,面孔涨得通红,抓起酒瓶来连干了三杯,一下子呛在了喉咙里,空空的剧烈咳嗽起来。舒展连忙上去给他锤背,羊一乐得不行,摸着胡子哈哈大笑。

  两人闹腾了半天,菜吃完了酒也喝爽了,这才谈到正事上来,羊一靠在椅背上捋着胡子问:“茅妖,你一年到头不着家的人,怎么有空来看我啊?说吧,到底什么事。”

  茅轩之呵呵一乐说:“爽快!跟你说话一点不累。来找你肯定不是拉你去打野鸭子,有几个事情问问你。”

  羊一叫舒展再去泡来两杯茶来,茅轩之赶紧摆手说:“我可不要!你那鸟茶放了大半年了,有啥吃头?给我弄杯白开水就好了!羊一你平时也不是爱喝茶的嘛,现在也搞这些花头?”

  羊一面孔微红,嗔道:“老子学习喝不可以阿?要你管?去去去,喝你的白开水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婆做美容去了,等会儿我还要去接她呢!”

  茅轩之乐了,说:“活活,你娶老婆了?我怎么不知道?一定要带给我看看!哈哈……好好,我说正经的,行不?第一件事是替别人问的,法国有个顶尖高手叫zizie,你认识不?”

  羊一歪头想了半天,摇摇头表示不知,舒展一听到这名字登时激动的答话:“我知道我知道!我还看过她做菜呢!好厉害哦!”

  茅轩之哈哈大笑说:“羊一,你看你狂的,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炒羊家菜。太逊了,连小孩子都知道,人家可是闻名欧洲的法国菜第一高手哦!”

  羊一不好发作茅轩之,只得怒斥舒展:“一边凉快去!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再多事,回头收拾你!”吓得舒展直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茅轩之收起笑容,正色得说:“好了,不跟你闹了。这zizie托我打听个人,这个人据说是在杭州的,当年曾经在切磋中大败她,她一直念念不忘,可又没有信心再来挑战一次……”

  羊一打断他说:“杭州?难道我什么时候教训过一个外国妞?没可能阿?我没有印象嘛。”

  茅轩之笑笑说:“看你狂的,这天下藏龙卧虎,难不成这杭州还就你一个高手了?zizie来伦敦时同我说起这事,我想我同她境界相差不多,很想找这个人切磋一下,看看这能打败法国第一高手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什么了不起的神奇技艺,能让zizie这样的人毫无信心。羊一,杭州你熟,这事情你一定要帮我留心,找照片上这个人。”说完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羊一刚开始很不屑,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大败个把老外有啥希奇的,我们中国菜本来就高出他们一大块,要是我出马,那洋妞还不得哭爹喊娘,丢盔卸甲?哈哈……”他接过照片瞥了一眼,忽然笑声嘎然而止,脸上露出十分尴尬的神色来,“这个……这个……居然是他?”

  茅轩之俯身过来问道:“哦?你认得这个人?”

  羊一挠挠头皮,苦笑着说:“可以说认得,也可以说不认得。这人我见过,可我找不着他,我劝你也别去找了,浪费时间。”

  茅轩之疑惑的说:“你个死老羊,打什么机锋?老子听不懂!你到底知不知道阿?”

  羊一面上表情变了又变,恼怒把照片掼在桌上,说道:“问问,问到了又怎么样?就你这臭水平,还不是让人耻笑的份?何必纠缠呢!好了好了,老子怕了你了,给你说吧,我也输给过他了!行了不?”羊一平日忌讳说起这事,今天忽然自己讲了出来,反倒觉得一阵轻松,面上也带出笑来了。

  舒展垫起脚尖张了一张,照片上那人样子普普通通,不过一双眼睛非常深邃,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慵懒笑容。舒展偷偷一笑,心想:“呵呵,原来是他,难怪师傅这么尴尬了。”

  茅轩之有些意外,沉默了半天,这才将照片收了起来说:“那这件事就暂时不说了,我自己再想办法。不过这另外一件事,你可要帮帮忙了。想当年在武当山太子坡的野店,我请你吃黄麂,你可是拍胸口说大家兄弟,有忙一定帮的哦!”

  羊一回想起往事,嘴角浮出了笑,答应道:“呵呵,想起来那时候你还是这么付馋样。不过那天我可是喝多了,我们四个就着一锅野鲜,偷喝光了人家元阳真人的杨梅高粱。我听说后来老道长气得三天吃不下饭,还专门托人来我道观里告状,你们三个吃完了拍拍屁股走人,害老子背黑锅,哈哈!哎,想当年那么多兄弟,现在都……不说了不说了,茅妖,你要办什么事?跟我说好了,羊某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茅轩之眼角也微微有些湿润,偷偷擦了下,接着说道:“这事委实有些麻烦,羊一不晓得你听说过佘隆这个人没有?”

  “佘隆?”听到这个名字,羊一倏地坐直了身子,动容的问,“你说的是哪个佘隆?是那个‘大刀’佘隆?民国时期名震八方的佘隆?”舒展少见师傅对某人如此重视,也支起耳朵认真听着。

  茅轩之叹了口气说:“没错,就是这个佘隆,当年他在北平做过张作霖的私厨,后来南下上海,设下千金局,挫败无数大江南北高手厨师,风头一时无两,自称天下第一名厨。二十年来无人敢摄其锋,稳居当年第一高手宝座。”

  羊一厌恶的说:“他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就不信,以他那为人不耻的菜品,会比我还厉害?不过说了也白说,老早死了的人了,没有可比性,不然我非去上海夺了他那名头不可!对了茅妖,人都死了,你说他干啥?”

  茅轩之面有忧色,摇头说:“这人是死了,天下众位厨师也松了口气,不过……”

  羊一紧张的问:“不过什么?快说啊!”

  茅轩之左右看了看,突然放低了声音说:“不过最近我听说,佘隆有一本菜谱流传了下来……上面完整记载着他独此一家的暗黑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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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点心之众人都爱小龙虾:

  No.1

  哈哈,终于等到可以发表评论了。很开心啊!介绍给大家一种土产的美食:清蒸龙虾。这里说的龙虾不是大龙虾 而是买的那种生活在不干净环境里的那种小龙虾。OK。先买3斤龙虾养在水盆中6小时左右(不需要太久,如果养久了。龙虾就会消耗自身储存的食物。大脑袋部分的虾膏。)然后冲洗干净。注意:很多人吃龙虾喜欢把龙虾的黑筋抽掉。这样是不可取的。抽筋使龙虾剧烈疼痛。那样肉质就不鲜嫩了。OK。

  龙虾洗净待用。开火起油锅。少许油五分热。加入姜末,炒香。把龙虾下锅略一翻炒。加料酒。略炒三四下,下八角,茴香、辣椒等香料。加水少许。盖上锅盖。中火闷熟即可。

  注:此龙虾最好稍微冷点好吃,热的味道没有冷的佳。吃的时候要注意自己去壳。然后小心剥开筋上的那一小段肉。(鲜嫩无比)头部的虾膏更是不逊于蟹膏哦。真是又平民又美味是下酒菜哦。B 蚕豆炒蒜苗 蚕豆500克 先过热水烧至微烂,然后混少许蒜苗一煮。加是清蒸龙虾。真是夏天喝啤酒之至尊无敌呀。欢迎大家自己DIY出夏天之下酒必备!

  ————方夜羽 <5-15 12:37>

  No.2

  说到小龙虾,我们江南人最早精于此道。从小学开始,每年夏天,妈妈都会做红烧小龙虾。小时候身体不好,没有胃口,红烧小龙虾,螺蛳,是下饭的美味。那时龙虾只要两毛钱一斤,螺蛳一毛,是平民的美食。龙虾比较活,雌的为佳,清水养半天。用刷子把脚刷干净,两边腮部的壳剪开,一定要把腮剪干净(以前不剪,但现在的龙虾太脏)。油锅用姜葱爆开,下龙虾,料酒,酱油,糖,另辣椒等根据个人口味加入,原则上辛辣的调味过多会抢去龙虾的鲜味。烧滚后香味出来即可上盘,红彤彤的龙虾手抓着啃的到处都是酱油斑,美味阿。

  ————淡如菊 <5-16 09:06>

  No.3

  小龙虾还是用清蒸的最好吃。————13758236331

  所以我才推荐清蒸龙虾啊。这个绝对是纯粹的鲜香味。如果虾肥的话有螃蟹的味道呢!————方夜羽

  北京的鬼街著名的两道菜就是麻辣小龙虾和煮毛豆,小龙虾能卖到三块钱一只,其实这么炒出来也没什么好吃,麻辣味遮盖了一切,去年夏天非典后还弄了个“麻小节”,唉唉。————埃文

  小龙虾,还是炸的香,放上芝麻、椒盐、占上些辣椒,够味。————黑儒

  我小时候也是很喜欢吃小龙虾(现在好像都叫地龙虾了,小龙虾这名字被抢了),红烧的,特别是奶奶炸的,好香!至今怀念奶奶做的小龙虾、八丝豆腐羹、酱肉蒸腐皮……汗,扯远了。————天翦

  偶还是最喜欢香辣小龙虾,几个朋友如果围坐在真缘堂桌前,对着满满一盆红彤彤亮晶晶的香辣小龙虾,把酒言欢,是何等的畅快!————翔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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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九章 当导游的一天
  “暗黑菜谱?你玩游戏阿?切,搞什么飞机!”羊一嘴上虽然还是毫不在意,不过舒展却发现师傅的神色异常的凝重。

  茅轩之把酒瓶子颠倒过来,对这瓶口用力咂了咂,继续说道:“这不过一个名字嘛,暗黑道是很符合佘隆那斯的风格,绝对的恐怖。”

  羊一皱着眉头说:“这大刀也真他妈的恶心,死都死了,还整这么个东西出来害人!现在要是让人学了去,那就讨厌了。老茅你说的这事我不能不管,不过我还得联络其他的一些人,都一起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茅轩之一听羊一答应下来,非常高兴,用力拍着羊一肩膀说:“呵呵,到底是哥们儿!没话说!这事就这么着,你得费心了,我就不管啦!哈哈!”

  羊一板着脸,把茶杯一端说:“你还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推给别人。其实就你小子连天鹅也吃的劲头,就算得上中级黑暗了!算了算了,这次我就帮你顶了,下不为例!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接老婆了。舒展,过会儿你陪茅老城里到处逛逛,我先走了,88!”说完急匆匆的就开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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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城市,舒展也不是很熟悉,茅轩之要求到美女最多的地方看美女,舒展不禁很是头痛,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记起曾经听说过,美女都出没在武林路,于是带着茅妖去了。

  武林路号称中国女装一条街,不过茅妖的注意力并不在衣服上,只是对于来往的时尚女性,均投以色迷迷的眼光。

  生生逛了两个多小时,舒展只觉得两条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累得只想趴下,好不容易看见前面有一排木凳,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肯起来了。茅妖还是意犹未尽,四处打望,真看不出来一把年纪的人了,体力比舒展还好。

  “真是不虚此行阿!人说江南多美女,美女集苏杭,名不虚传,名不虚传!”茅妖盯着前面一个摇曳而行的长发姑娘,对舒展感叹道,“说起中国美女,这皮肤嘛当属成都姑娘最好,雪白粉嫩,能滴出水来,性格也爽直,不过大多圆脸,可爱多些;大连姑娘的身材那是没话说,就是皮肤不敢恭维,海风一吹,和老外差不多;北京的小妹大气,有股子汉唐风;重庆美女长得过硬,就是脾气太火爆;说起会打扮,那还是上海的美女,虽然条件说不上最好,可是服装化妆气质都属上乘;今天看这杭州美女,乖乖,真是不得了,皮肤也好,身材也好,样子里江南美女的灵秀显露无遗阿!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他这一篇美女论固然是高,可惜对牛弹琴,混不觉舒展在凳子上已经眯瞪过去了。

  好不容易,茅妖也有些累了,舒展便带他去旁边的新丰吃包子休息。茅妖对于这些小吃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学着舒展要了碗牛肉粉丝慢慢喝着。舒展休息了阵子,精神才好些,好奇的问茅轩之:“茅老先生,你跟师傅说那个暗黑食谱究竟是什么样一本食谱阿?感觉你们都很在意这个嘛。”

  茅轩之正盯着对面一个穿旗袍的高挑姑娘看,随口回答着:“这个所谓暗黑,只是对一些很黑暗的烹调方法的代称。古时候王公贵族常常变着法子弄些新鲜玩意儿来吃,就有些不良厨子迎合所需,搞出很多暗黑的菜谱来。这第一个当属易牙,把自己儿子烧给老板齐王吃,绝对暗黑的老祖宗!不过几千年来,暗黑的手法终究为人所不齿,上不得台面,也没成什么气候。偏偏民国时候出了佘隆这么个不世出的天才,居然……居然让这旁门左道成了当时最有影响力的东西,实在是悲哀阿,哎!”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不过舒展倒不觉得他有多少伤心,眼睛就没离开过美女的背影,一付色迷迷的样子。

  舒展还是不太明白,又追问道:“茅老,我还是不懂,究竟是怎么样子个暗黑啦?你举个例子嘛。”

  茅轩之说道:“不干,凭什么告诉你啊?又没有好处,除非你让前面那个美女转过来让我瞧瞧。”自己很想知道,茅轩之偏偏不说,舒展确又没胆子搭讪,脸憋得通红,看得茅妖哈哈大笑。好在他运气挺好,听茅妖笑得放肆,大家都纷纷转过头来看,那姑娘也不例外。

  茅妖看了一眼,郁闷的说:“妈的,早知道还是不要看了,恐龙阿恐龙,实在太恐了!真是霉女一回头,彗星撞地球阿!”

  舒展笑着说:“呵呵,不管怎么说,茅老你总算看见了吧?快给我说说。”

  茅轩之嘿嘿笑着说:“好吧,算你的。不过你确定要听?”见舒展忙不迭的点头,他才从包里翻出来一张发皱的传真,继续说道:“关于佘隆有食谱流传下来,刚开始我还不信,后来有人给我发了份传真,列了一两个暗黑菜,虽然关键的做法都被隐去了,不过还是能看出真是有违天道的暗黑食谱,奇特之处,让人无法怀疑确是佘隆传下来的。咳咳,我念了啊,听好了:‘选每月十五新生之男婴,三天以内的,用密法养至100日,以13味天阴药材做汤沐浴三日,内服外津,上锅清蒸可食,名为人参果,最是滋阴养颜的食补方子。’呵呵,确实是残忍了点,不过据吃过的人说味道是个中绝味,天下没有一物可与之相比,当年确是佘隆一道绝品菜,当时沪上大佬的姨太太们都以吃到这个菜为荣。咦,舒展你看,你吃那个小笼包子,摆在竹屉里面,白白的挺象人参果嘛,哈哈!”

  舒展低头瞧瞧面前的包子,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江河翻涌,酸水直往喉咙口逼了上来。他奋力忍住,旁边桌上几个正在吃包子的,却已经弯下腰去,哇哇的开吐了。

  茅轩之好像没事的人一样,带着恶心坏了的舒展,施施然走出店门,全然不顾后面一大片骂娘的声音,那几个听他念菜谱狂吐不已的吃客,用能想象到的最恶毒的话语问候茅妖的女性亲属,当然落儿的帽子是跑不掉了。舒展看茅轩之一付若无其事的神色,心里十分怀疑,他是不是佘隆转世,怎么看都是暗黑的样子。茅轩之体力确实好,逛完了马路,又提出要去玉泉看个朋友,舒展没办法,只得忍住胃里的不适,带路去了。

  茅轩之说的那个地方很不好找,舒展在学校里四处询问,大多都不知道有“小乐惠”这个地方。好不容易问到一个眼镜哥哥,那人想了半天恍然大悟的说:“哦!我知道了,你说的一定是川菜馆,好找的,在四食堂楼上。”说罢还仔细给舒展指明了路。舒展连连道谢,转身一看,茅妖却早跑得不见踪影了。舒展找了一大圈,终于在学生活动中心前面的广场找到了茅轩之。身边围了一圈女生,茅妖正口若悬河的大讲骈文之华丽,配合花白的头发,还颇有几分老教授风采,舒展见那些女生眼里发散着仰慕的神色,这才知道茅轩之确有学问,心下对他又钦服几分。好不容易把茅轩之拉出重围,他还意犹未尽,嚷嚷着同女孩子们明天不见不散。

  小乐惠在四食堂楼上,傍着大餐厅有那么一二百方样子,堂子还算明亮,不过熙来攘往学生很多,喧哗声同饭盆同奏,加上桌子放得很密,让舒展觉得很是脏乱,那种熟悉的味道和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记忆里的小巷子。

  茅轩之四下转着找人,舒展就靠在门口休息。小餐馆地方很小,前台只有小小一块,一个女收银员坐在柜台里,外面围了很多人挤着点菜。人太多忙不过来,那女的态度很差,非常泼辣,动不动就开口骂人。舒展瞧她眼眉,仿佛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茅妖找了半天,好像也没找到人,走到门口打算同舒展合计合计。舒展正看那女的骂人,茅妖顺着他眼光看去,忽然一拍手,大笑说:“哈哈哈哈,找了半天,原来躲在这儿!”

  茅妖奋力挤开排队点菜的学生,凑到前台,朝那女人打招呼:“喂,喂……哈哈,你怎么叫辛水姣了啦?哈哈,名字可真土阿!”听茅妖说话,舒展才仔细打量那女人,三十来岁年纪,头发乱蓬蓬的扎了个马尾,身上一件白色的工作服脏兮兮的有不少油渍,胸口果然有个铭牌,远远的看不清,大概是她名字,想不到茅轩之要找的,竟然是这么个女人。

  茅妖插队进来,后面学生们纷纷鼓噪,那辛水姣反映更是激烈。她圆睁双眼,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柜台上东西四下乱飞,张口就骂:“龟儿子娃娃,给老子爬到后头排队切!你老娘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阿?爬!不然舞起舞起就是一耳死!”她一口嘎嘣脆的成都话,舒展听起来分外亲切。

  茅轩之乐呵呵得说:“哎哟,老板娘,你脾气还不小嘛。以前的风度哪去啦?怎么活脱脱一泼妇了阿?哈哈,新新,你可真让人想不到阿!”

  那女人咦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几眼,惊喜的叫道:“哎呀!我说是哪个批娃娃乱喊,原来是老茅阿!稀客稀客!诶,你咋个找得到我这儿的哦?简直是想不通哈!”见他们拉起家常,后面学生们越发不耐烦了,纷纷埋怨起来,性急的就开骂了。辛水姣可不是吃素的,支起身子噼哩啪啦一阵乱骂,立刻把不和谐声音都给镇压掉了,这才笑着对茅妖说:“老茅,不好意思,你看现在忙球得很,没得空,等一哈空点了再招呼你,你先到里头坐一哈喝杯茶哈!”说罢大声招呼旁边伙计,“二狗子!死过来!你娃偷懒嘛,不要以为我没看到起,等会儿打不死你!快点儿,带这个老爷子后面休息哈,泡碗茶!”

  坐在厨房后面的小阳台上,舒展问眯着眼休息的茅妖:“茅老,这个老板娘就是你要找的人啊?是不是老情人阿?她可真凶,成都女人这么凶的都少见哦,呵呵。”

  茅轩之被他打趣,假嗔道:“去你妈的,什么老情人!人家大名鼎鼎的新月集团老总,俺们穷人可高攀不起。”茅妖这么一说,舒展一拍大腿,心想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自己确实见过,不过和印象里那个高贵大方的淑女形象相差太远了,实在让人难以联想到这是同一个人。想到前段时间看到报纸上的那则消息:亿万富姐神秘失踪。想不到居然跑到了这个小破店里当老板娘,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还好舒展性格是想不明白的就不想,不然非发疯不可。

  舒展他们坐的这个小阳台,其实就是餐馆的粗加工间,几个水案,,地上堆着几捆蔬菜,旁边笼子里还有几只鸡。好几个同舒展差不多年纪的学徒忙进忙出的,做些洗切工作,茅轩之自己靠着阳台边喝茶,舒展就走过去看他们洗菜。

  忽然一个大厨摸样的人走了出来,冲着舒展就嚷嚷:“批娃娃,那个喊你在这儿向起发瓜?快点切干活,2号一只鸡,赶快杀好!”说完头也不回就进去了。这厨师看来把舒展当成小工了,让他哭笑不得。

  舒展苦笑着摇摇头,想来也没什么事,在案板上摸了把刀,卷起袖子就到笼子里去逮鸡。那阳台水池边到处是水,地上很滑,舒展刚捏住鸡脖子,突然脚下一滑,手上那只鸡扑楞着翅膀就飞到楼下去了。舒展暗叫一声不好,把刀往嘴里一衔,翻身就往阳台下面翻了过去。

  舒展身手还挺矫健,手在阳台下面的遮阳板上一搭,借着腰力就跳了下去。舒展落地一看,那只鸡正忙不迭夺路狂奔,四周学生都纷纷让开,好些个女生吓得哇哇直叫。舒展连忙快步赶上去,想截住那鸡,不过那只鸡看来智商颇高,好几次眼看就要抓到手了,却被它斜刺里冲了过去。舒展心里暗骂,紧追了几步,飞身扑了过去,一下子把那只鸡捏到了手里。他那姿势很是丑陋,砰的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旁边围观的学生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舒展脸上有些发热,面前尘土慢慢散去,忽然发现鼻尖前面是一双秀气的白色prince球鞋。舒展顺着那鞋子望上去,白色的七分休闲裤嫩黄色的圆领开衫和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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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点心之小龙虾(二)

  看了上次关于小龙虾的贴,有些朋友也有补充,当然还有些朋友觉得这东西很脏不卫生。如果是沟里的,确实有些脏,不过现在大多都是人工养殖的,应该可以放心食用。食物无分贵贱,只要有滋味,都是fber们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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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今天看了书中的附带关于小龙虾的评论。我还是喜欢合肥的龙虾的做法。先将龙虾过油炸至金红色再放进卤汤内入味。吃的时候再沾上老板们的独家调料,那个味道。。。。。。现在上海搞出了人工无土养殖的小龙虾,但是吃过的朋友都知道:这种小龙虾不但价格昂贵(30-40元/斤),而且虾的壳特别硬。往往吃过一份虾,人们的手指会疼上几天。但是合肥的虾同样是人工饲养,不但价格便宜(7-9元/斤)、虾壳容易剥而且虾肉十分饱满。不仅如此,合肥还有龙虾节,听说就在近期,有兴趣的朋友不妨到合肥来尝尝。

  ————中号胖子

  2.说起吃虾,最让我难忘的还是那次吃的醉虾。河里捞的小虾,在清水里养几天,吐尽污垢。吃时,趁着鲜活,灌上酒,辣椒油,其他作料,闷上2、3分钟。开始吃时虾子还是活的,确实心里有点怕怕的,但是那味道确实也就不用摆了,好哇~~~~

  ————青龙偃月刀

  3.小龙虾,我们新安江叫阴沟虫。一般吧下酒还行,就是麻烦点,有个MM在边上剥就太好了。(扬州的小龙虾做的不怎么样,美食一条街的XX店,名字记不起了)还是螺蛳好点,那个味道………………(每次出差回家就着水浸新安江啤酒,吸着螺蛳那个爽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千代黑鱼

  4.因为看到作者写了小龙虾这道菜,不禁想起当年大学生活。那时,我们的学校靠近海边,沿海边有堤,匙边靠近学校有条小水沟,水沟虽然不大,却也常年有水,就是脏得很,但就是这样的脏地方,却是小龙虾生活的乐园。捉小龙虾最好是在夏季,放暑假前后都可以,捉的方法很简单。抓只青蛙来,活生生剥了皮,拿条线绑了蛙腿,扔到水沟里,不一会,小龙虾就会沿着血味游过来,这时不能心急,手一定要稳住,小龙虾会试着钳青蛙,等它钳实了,再拉线,小龙虾很呆,拉上来时会紧钳着青蛙不放,拉上岸放到事先放在一边的桶里就是。

  我曾和一兄弟两小时时捉了一桶,那可是教室里清扫时打水用的大桶,不过要记得换青蛙,青蛙不新鲜也不行。龙虾繁殖力特强,我们学校这样多人捉--连MM也捉,不过要我们帮着当青蛙杀手,因为杀青蛙时要先使劲往地上扔,这样剥皮后才多血,蛮残忍的。却从来没见小龙虾少过。

  不过小龙虾的味道实在不好,我们捉来后,多请食堂阿姨帮忙烧一下,因为龙虾壳厚要下猛火重油重味,但就是这样味道还是难入,而且小龙虾泥味重,所以没多少人爱吃它。女生们更不吃,认为太脏。很多人捉小龙虾只是喜欢捉的过程而非吃。不过有次我和几个兄弟捉的太多,食堂阿姨不肯用油炸,说费油,就用水煮,熟了后,我们再去壳,把剥出的白肉再象炒螺丝一样炒过,味道却也不错。

  ————在南方的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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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章 豪夺
  “是你!?”舒展和白球鞋的主人同时叫道。可巧的是,站在舒展面前这个,居然就是大明山上,同舒展一起跌落山溪的姑娘,现在一身干净利落的打扮,更显得清丽出尘。上次别过,舒展一直耿耿于怀,想不到今日刚巧在这里重逢。舒展马上爬起来,惊喜的说:“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上次……”

  舒展一身是灰,左手持刀,右手捏鸡,十足暴力狂样子。那姑娘眼睛里流出恐惧的神色,边退边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舒展十分不解,走近几步解释说:“你听我解释嘛,其实上次……”话还没说完,姑娘连忙捂住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上次你吃了我的阿苯,现在又拿着刀满地杀鸡……你……你太恐怖了!简直就是没人性!没人性!”她声音都已经带着点哭腔,舒展也慌了手脚,连忙把刀和鸡往地上一抛,那鸡幸运的逃出生天,施施然的踱进旁边草丛,就此不见了。

  俗话说有缘自会重逢,不过每次都是一般结果,舒展也只能摇头苦笑,目送姑娘怒气冲冲的离开,无可奈何。

  晚上等餐馆客人都走了,老板娘这才摆出一桌精致小宴,款待茅轩之,舒展也在旁边打横坐下,不过他心情不佳,闷头只管吃喝,也不说话。茅轩之不太吃东西,只是频频举杯同老板娘喝酒,大半下酒菜都落进了舒展肚皮。

  茅轩之喝到微醉的时候,突然问道:“新新,你没事跑到这里来干啥?好端端的集团老总不做,非要到个小店当老板娘。”

  新月儿笑着说:“老茅你还真三八,管那么多爪子?我就是想当个小老板娘,无拘无束的,想骂就骂,也不用装什么高雅。现在的生活我才真觉得自然逍遥,心里没有那么多事情,吃饭睡觉都香。”她说着说着,忽然顿了顿,落寞的说,“哎,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江湖已经不是我们的江湖了……乱,好乱阿。我不想裹在里面了……”

  茅轩之叹了口气说:“你这么想,其实更好,名利不过过眼云烟,只有逍遥自在才是人生正到阿!不过这个道理未必人人都懂,你瞧这小子,一付失魂落魄样子,不是丢了妞就是丢了钱,哈哈。”舒展被他说中心事,脸孔通红,连忙埋头吃菜。新月儿看他窘样,也哈哈大笑起来。

  茅轩之咳嗽了一声,正色说:“其实我一下飞机就先跟你联系的,不过你玩失踪,谁也找你不到,还好我还有些老关系,能弄点内部资料。我来找你,本来是有事相求的。”

  新月儿摇着头说:“哎,我自以为这次耍消失神不知鬼不觉,咋个还是被你找到了喃?你说嘛,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虽然我不在集团了,不过大家多年朋友了,不存在。”

  茅轩之说:“主要是暗黑食谱的事情,近日好些人都接到神秘的传真,我一直为这事心烦,觉得心神不宁,恐怕落入不良之人手中,难免有一场风雨。我原本想借你集团在饮食江湖的地位,化解”说罢,又仔细把对羊一讲的事情告诉新月儿。

  新月儿一听,面色也凝重起来,犹豫的说:“这个……老茅,我从江湖里走出来,我……”

  茅轩之笑着拉住她手说:“哎,你看你,我都说了,恭喜你可以逍遥了,何必再淌混水嘛,再说了,我找了羊一,有他出马应该问题不大。来来来,我们喝酒!”

  新月儿脸微微一红,说道:“老茅你够意思,来,我们划两拳?”

  “不来,到时候说我欺负女人,我不来!”

  “去你妈的!看不起我们女人阿?你不是号称妇友的阿?来,不要虚哈,划三!”

  “哈哈……”

  这天晚上舒展吃得酩酊大醉,根本什么都不记得,好在新月儿并没有认出他来,让他在店里的桌子上睡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伙计们忙进忙出的,看不见新月儿也找不到茅妖,舒展只得悻悻的离去。一路上头还有些涨,昏昏沉沉的回到羊一家里,却发现师父也出门去了,只留下张纸条叫他继续看家。

  舒展情绪不高,没有心思研究厨艺,也不高兴出去逛逛,整天在家里看电视。有时候心血来潮会专门跑去浙大玉泉一次,他也弄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只是好像很想同那姑娘再见一面,至于见了之后是什么后果,他倒没考虑。一连好几次都没结果,慢慢也就失去了希望,还是窝在沙发上,发呆。

  ********          ********           ********

  浑浑噩噩的日子恐怕持续了大半个月,这一天舒展还在沙发上打瞌睡,突然门砰的一下打开,羊一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喘着气说:“快……快收拾东西……哎哟,累死我了,快点,把我床底下的箱子背上,我们去上海!”他冲到饮水机前面,扳开龙头直接对着就喝,一直喝了小半桶,才回过气来。羊一见舒展呆滞的看着自己,勃然大怒,一脚踹在舒展屁股上,骂道:“奶奶的,你傻了阿?白痴,快点去给我收拾东西!我们要出门了!”

  舒展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进里屋收拾去了,隐隐的听见羊一在打电话,“小迷阿,我跟你说的那东西有消息了!明天晚上八点,在上海东平路汇合,先去……”

  晚上八点多钟,宅子里还剩两桌客人,不过也都快要结束了。周游抓紧时间在厨房里又巡视了一遍,顺手打理了一下杂乱的桌面,整整三天了,他心里总挂着件事,人在厨房也没心思,也无怪好几个客人投诉了,老板也微有怨言。自从莫名其妙的接到那份邀请函,他就没睡好过,总是沉浸在幻想之中,仿佛那本传说中的食谱已经到了自己手中,黑暗与荣光相交织,常常让周游从暗夜里突然醒来,一身是汗。当厨师整整十五年了,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学徒到天缘私房的总厨,得到了很多付出也不少,周游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年薪十几万,衣食无忧,摸摸自己越来越大的肚皮,不禁有些犹豫起来了,“就算拿到了,真是件好事吗?”

  “喂,先生,这里是我们厨房,不能进去的!”忽然一阵喧哗声,把周游从恍惚中拉了回来,他快步走过去,沉声问道:“怎么回事情,干嘛这么吵!?”

  小黄连忙跑过来说:“周总,那三个人一定要进来厨房,挡都挡不住!你看……”周游摆手止住埋怨的小黄,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门口果然站着三个陌生人。最前面一个中年男子个子很高,将近一米八的身上穿着件合身的白色麻质对襟衫,长发披肩,颌下一缕胡须。这身打扮很是怪异,不过他那双狭长的双目锁住周游,凌厉的眼神让他有些心慌。白衣人身后站着个中等个子的年轻人,皮肤黝黑,身上背了一个柚木的箱子,低垂着头。最后是个女人,靠在门框上抽烟,她脸孔隐在阴影里,一身黑色GIVENCHY的水袖紧身衣裹在丰满的身上,虽然看不见脸,也一样发射着惊人的吸引力。

  周游咕嘟的吞了下口水,恼怒的说:“你们干什么?不知道厨房重地客人止步么?还有,厨房里不能抽烟,你……”那女人听他说,站直身子,优雅的吐出一个眼圈,笑着说:“小胖子,紧张什么?不过是一根烟嘛。再说了,我也没进来呀。”女人声音甜腻富有磁性,出现在灯光下的动人面孔,让周游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傻傻的盯着她看。那个白衣人不理周游,自己在厨房里参观起来,背箱子的年轻人一言不发,紧紧跟在他后面。

  这几个人当自己是透明空气,周游心里很不舒服,追上去怒道:“你们有完没完阿?怎么……喂!不要动手乱搞,弄坏了东西怎么办?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等周游气喘吁吁的追到背后,白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用宽大的手掌按住周游的肩膀,沉声问道:“你就是周游?”他声音冷冰冰的,狭长的双目里光芒闪动,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君临天下的霸道气势。

  周游一下子就被他震慑住了,唯唯诺诺的答道:“我……我就是……”白衣人咧开嘴一笑,打断他说:“那就好,听说你手上有一份邀请函?拿出来给我!”他口气非常坚决,好象让人无法生出拒绝的勇气。

  周游已是满头大汗,努力想从白衣人所笼罩的范围里挣扎出来,不过身子好象不听话,腿肚子发软,一听他说到自己的秘密,连忙紧张的叫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暗黑食谱的邀请函,没有……”忽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泄气的说,“就算是有,我也不会……不会给你的,凭……凭什么阿?”

  突然间白衣人双目里光芒大盛,一字一句的说:“就凭我的名字——羊,一!”那名字就像一柄重锤,敲在周游的心口上,登时让他口干舌燥,手足无措。羊一!天下四大高手之首,传说中的绝顶高手,居然找上门来了!

  周游呆坐在地上,直到羊一他们三个人缓缓走出院子,才回过神来。伙计们都拥上来问他究竟怎么回事,周游无力的摆摆手,叫大家继续干活,这时他才发现,虽然厨房里温度不高,自己身上的厨师服却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透了。

  摸了摸右边胸口,那里本该有一封自己小心翼翼收藏的信函,现在已经是空空的了。不过奇怪的是,自己好象并不觉得十分懊丧,反倒是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周游自嘲的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拿走了也好,不该是我的,就不是我的。这样也挺好的,呵呵,白烦恼了好几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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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食谱现世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羊一明显有些兴奋,把车子开得飞快。舒展身边就坐着那个艳丽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惊人魅力,一双眼睛更是勾人魂魄。这个女人舒展以前见过的,当年在成都公司上班时,曾经来探望珍珠圆子的美女,一年多时间过去了,那种令人心动的特别感受依然难忘。舒展不敢同她讲话,只是僵直的缩在座位一角,靠住门边,偶尔用眼角扫上一眼,就已经感觉十分满足。

  女人非常慵懒的伸展开身体,看着那封信函。舒展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一封信,需要师父亲自出马硬夺了来,不过让他同一个陌生的女子说话,特别是这样一个骨子里都散发着性感因子的女人,那是万万不敢的。这个美女细细的端详了半天,才笑着说:“羊一阿,人家请柬上说明只限本人进去,难不成你叫我大老远跑过来陪你逛街么?”

  羊一闷哼一声说:“我怎么知道,反正知道时间地点,过去门口等吧,大不了再抢一个。我就不信进不去,又不是国家保密机关。小迷你就是麻烦,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要不是你恐怕一个人搞不定,才不叫我对不对?我就知道,你少狂了你,打认识你就这么骄傲,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学会谦虚一点,呵呵。”美女嘲讽的口气,让羊一立刻闭了嘴。舒展明显感觉到宝马车传来的推背感,大概羊一重重的踩了脚油门,车猛地向前一窜,呼啸着消失在黑夜里。

  从静安往徐家汇方向去,有一条华山路,颇为幽静,一路上不少年古旧的花园洋房,大多都是当年租界外国人的私宅,风格各异。正是这些瑰丽的建筑物,造就了上海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多重性格。丁香花园便是其中一座相当有名的宅子,传说曾经是李鸿章住宅,据说园名也来自李鸿章的爱妾丁香,此仅传说而已,不过园内确实种植了许多丁香树。花园内有两幢英国风格的别墅,年代久远,墙面已经有些斑驳了,山墙上还附有一些墨绿色的爬山虎,非常雅致。

  请柬上的地址正是丁香花园,羊一就把车子停在了对面路边。舒展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去,院子门口站了好些个彪悍的保安,陆陆续续有些访客过来,都是单身一人,而且大多面带邪气。访客都出示了一封邀请函,经过保安细细检查,才能进去,舒展这才知道,师父夺来的,大概就是这张门票一样的东西了。等了好半天,也不见一个认识的人,羊一没了耐心,猛地拉开车门说:“算了,不等了!我们去试试看!说不定闯闯就进去了!”

  羊一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那女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舒展从后面看去,她一件恰到好处的露背装,展现出柔细的背肌,精巧的蝴蝶骨非常漂亮,走路的时候膝盖向内侧打拍子,非常婀娜、妩媚。舒展愣了好一阵子,才发现师父他们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这才小跑过去。

  保安接过羊一的邀请函,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这才冷冷的说:“周先生,你可以进去了,不过这位……”那个女人上前一步,亲热的挽住羊一胳膊,向着那保安妩媚的一笑说:“我跟我先生进去,您说可不可以阿?”

  她展颜一笑,保安只觉得面前突然盛开了一朵瑰丽的玫瑰,头晕目眩之下,挥挥手就算放行了。舒展可就没有这样的本事了,老实巴交,一看就是容易欺负的,毫不留情的被挡在了外面。羊一同保安交涉了一下,也是没法通融,只得接过舒展背的木箱,同那女人进去了。

  舒展好生失望,只能站在门口干等,心里想象着门内的精彩场面,不禁黯然。恍惚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转眼间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就急停在花园门口,刹车踩的太猛,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轮胎声。车上停下来一个男人,快步就往门里冲。保安不敢怠慢,一拥而上把他拦住。那男人脾气非常火爆,破口大骂:“放手!他妈的扯坏了老子的西装,你们几个赔的起吗?张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大爷我是谁?快点放手,让我进去!”舒展也围过来看热闹,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嚣张狂暴的男人正是FB集团的现任总裁——B哥!

  B哥,哦不,现在应该叫B总,他在门口闹了好半天,如果不是保安人多,大概早就被他一路打进去了。想尽办法也是一筹莫展,B总气得大发雷霆,冲过去对着自己的车门就是一脚。

  “哎哟,这不是小B嘛,怎么这么大脾气阿?干嘛拿我送你的车子撒气阿?”这时候一辆火红的enzo滑了过来,车窗摇下,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人调侃道,“进不去阿?进不去就回去嘛,别赖在这儿丢人现眼的,哈哈!”

  B总一看是C&D集团的毛总,气势上就逊了两分,怒道:“哼,要你管?!有本事你进去给我看看?”

  毛总哈哈大笑着说:“进去算什么,就是带个把人进去也没问题,小B,要不要跟我一起进去?”

  B总喉节上下滚动,还颇有些向往,不过最后熬住了,喘着粗气说:“别他妈的卖弄了,就凭你?你带得进去个毛!”

  毛总不屑的说:“呵呵,都是老总的人了,还这么粗俗不堪,真是没前途!不过就是你想进去,我也不会带你,哈哈。小伙子,你过来,我带你进去!”说完他和善的朝舒展招招手,示意他上车。舒展惊讶得张口结舌,还是一路小跑过来,上了车子。B总一见是舒展,突然发疯一样的扑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好像要生吃了舒展。还好毛总的车子发动起来,一加速就开进了院子,把B总扔在后面吃灰。

  舒展不解的问:“B哥怎么见着我那么激动阿?”

  毛总熟捻的一甩车头,把车子停下,淡淡的说:“哦,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听说你把手上的股权都给散了,这可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有把握在下次股东大会时一举撬翻了他!小逼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自然看见你要抓狂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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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走进大厅的时候,好像已经有好多人离开了,厅里空空荡荡剩下大概十多个人。羊一高瘦的身形很是惹眼,舒展连忙走到他旁边坐下。瞧见舒展进来,羊一惊讶得大张着嘴说:“啊呀,瞧不出来你还有一手嘛,居然也进来了!算了,好好坐在旁边看,千万别出声!”

  羊一大略给舒展讲了下情况:刚才一轮,这里的主人用考较厨艺的方法,已经淘汰了大半客人,就剩下的这些也没有太多高手。羊一自信满满的说:“不是你师父吹,就凭这些垃圾选手,那本东西怎么跑得出我的手掌心?拿到我就烧了它,留下来只有害人!”

  旁边的漂亮女人笑着说:“呵呵,不要得意得太早,到时候落了空被人笑话。我看那些人未必尽了全力,好些个都是藏而不露的,你可比别太轻敌。”羊一故意装作没听见,指着一个坐轮椅的灰衣老人对舒展说:“看,那个没腿的老头据说就是佘隆的后人,假惺惺的说这一次把先人的食谱拿出来,是为了怕失传。我看他也没安好心,一脸奸相,那么猥琐。”舒展顺着羊一手指方向看去,只觉得那老人面目慈祥,仪表堂堂,完全不象羊一所述,不过对于师父的话,舒展向来不敢有异议,只是点头附和。

  这时候,那个老先生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深情地说:“各位,今天来到这里,相信都是相当有水准的大师们,老夫不才,能有如此多高手光临寒舍,不甚荣幸!”他把轮椅移到主席台前的一个小桌前,打开桌上一口小巧的黑檀木匣子,伸手从里面取出一本发黄的羊皮封面的小册子。舒展眼尖,瞧见上面用非常阴柔的字体斜斜写着“佘隆手记”四个字,那本册子大概一寸多厚薄,边脚都被翻得发黑了,很明显是上了年代的东西。

  那个老先生凝视着羊皮册子,摩娑着那发黄的封面,深情地说:“自从费劲心力寻回了它,这本东西我已经贴身藏了三十年。呵呵,三十年不曾离开,现在见了难免有些唏嘘,各位方家请勿见笑。老夫一心想光复先祖的荣耀,重现这佘家不传之秘的华丽菜系,不过资质平平,万般努力也不过得些皮毛……哎,想起来就愧对九泉之下的先祖阿!今年老夫已经八十岁了,时日无多,鄙人又无子嗣……眼看这本先祖心血就要因老夫而湮没了,那可是大大的不孝了……”他顿了一顿,擦了擦眼中的泪花,唏嘘道:“于是老夫才想出这么个主意,邀请各位大师来,选出一位,来替老夫继承这本绝世菜谱,将佘家的瑰丽菜系流传下去。”

  厅里众人见那菜谱出现,纷纷注目,几个性急的人甚至站起来一看究竟。老先生见众人都被勾起了巨大的兴趣,满意得说:“今天刚巧是老夫的寿辰,难得这么多大师都在,希望接下来各位能够各显神通,拿出几个得意的东西,就算是给老夫庆贺一番如何?当然了,先祖的食谱各位大多有所耳闻,所做的东西也……”

  下面一个黑大个已经非常不耐烦了,站起来用山东话插嘴说:“好了好了,罗里罗唆的,俺已经听够了!不就是比划比划嘛,俺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嘛!屁话那么多,俺的屁股都坐疼了!”他说得粗浅直白,惹得大伙儿一阵哄笑,先前凝滞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面点恐怕还是你拿手些,不如……不如……”羊一有些诺诺的小声对旁边美女说道,“弄这个……把握好象……”说着说着,竟然有些脸红了。

  女人轻笑了一声,用葱管般的手指戳了戳羊一说:“呵呵,你居然也有求人的时候么?哦,好好,不刺激你了,干嘛把眼睛瞪那么圆?去去,快准备东西去吧。”

  登时场内一片热闹景象,十几个人都拿出家什,用主人早已准备好的材料设备开始忙活了。舒展没有想到,这个让自己称她“香姐”的美艳女子,动起手来居然一派大师风范,不输于自己所见的各位高手,打破头他也想不出,师傅哪里去找了这么个厉害的相好。看羊一环抱双臂,悠闲的四处转悠,显然对于这个“香姐”十分放心。舒展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凑近仔细观察香姐动作,她的手法同羊一有很大不同,显然不是同一派系早年同风哥聊天时,曾经浅谈过一些派系,这里一对比,好像有些带着粤系的味道,但其中有些精妙的变化,又仿佛不是,舒展这边正恍惚间,忽然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我已经好了!”

  这时,才刚刚开始,就连香姐也才仅仅将材料准备好,竟然就有人做好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转头望向那个说话的人。舒展扭头朝声音方向看去,说话的是一个非常瘦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岁不到,面上棱角分明仿佛鹰隼。他肤色苍白,加上脑后束成马尾、却少年白的银灰色头发,整个人散发着妖异的气质,和他冷冰冰的声音非常相配。

  坐轮椅的主人饶有兴趣的问:“呵呵,年轻人,你动作好快阿,不知道做的是什么呢?能不能拿上来让老夫一睹?”

  那个妖异的年轻人也没有答话,只是托起一盘东西,慢慢的走了过去。那个山东黑大个在他路过的时候,忽然伸出手来搭在年轻人肩膀上,凑过来一看,哈哈大笑着说:“我当是做好了什么呢。不过一个梅花蛋糕?哈哈啊哈哈,这也干拿出来?太丢人了!”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笑声响起的一刹那,年轻人眼睛里仿佛有一团莫名的火苗噌的一下跳了起来,闪动着冷冰冰的光芒,旋即又黯淡下去,他依旧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冷冷的说:“把你的手拿开,谢谢。”毫无感情的声音让黑大个一愣,好像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他顺从的退到一旁,年轻人从容的走了过去。

  黑大个有些懊恼自己的胆怯,禁不住问道:“小子,你这个不就是普通的梅花蛋糕嘛,有什么希奇的吗,难不成还有什么玄奥?”妖异的年轻人看也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淡淡的说:“没错,确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蛋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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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点心之绝对fber幻灵草狼的中华面点精粹(一)

  面点系列之一:北京炸酱面好的炸酱面,酱是关键,最好选六必居的干黄酱,当然光有酱是绝对不够的,一定还要有肉,肥肉60%,瘦肉40%。用小锅精心炸制,以上的肉馅。还要有鸡蛋,大蒜,葱花。 将鸡蛋打好,放到锅里炒一下。并且不停的用筷子搅拌。记住是筷子,这样鸡蛋的块头才会比较小。适合放在酱里。用锅铲的话鸡蛋的块头会比较大。炒好后备用。炒锅里放少许油,将葱花、蒜瓣、肉末一起放到锅里炒。炒到肉出油为止。没有荤油的加入。酱不会好吃的。但是千万不要把肥肉末炸成油渣。

  放入面酱,加入高汤(用的是事先煮好的鸡汤)。等锅里开始冒泡的时候放入先前备用的鸡蛋。不停的搅拌,并加入适量的糖。 炸酱的火候也很重要,一般是锅里的气泡里面的水蒸气快要没有的时候就可以了。就象熬糖葫芦的糖浆一样。面条都用上好面粉手工揉和、切制,煮面条时为使面条不糟不烂,一锅水就煮三拨;而炸酱面的菜码更是讲究,豆芽菜、芹菜、青豆嘴儿、黄瓜、心里美萝卜、青蒜、大蒜等都是精选细做。

  面点系列之二:中华面食五大极品之一山东伊府面选用精面粉一斤,鲜蛋4个划成蛋浆,揉匀后,擀成薄片,渗水入粉打成面条,用清水煮沸,取起晾干,再投入油锅炸至金黄色,即成酥脆坚挺的鸡蛋面。因其含水量很低,可以保存较长时间而不变质,随时取用,极为方便。食用时加清水煮至半熟,再加入已炒好的肉、笋、菇、鱼、香葱等佐料,又加肉汤同煮,熟后色、香、味俱佳,别具特色,或浇入海参、吓仁、鸡丝等名叫“三鲜汤伊府面”。煮七成熟后,用油炸,再炒叫炒伊府面,色金黄,汤味极美。

  ————幻灵草狼 <5-22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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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三年之约

  梅花蛋糕: 梅花蛋糕系中国最早的蛋糕品种之一,约有一个世纪的历史。用专用梅花形模具、提拗小炉烘焙而成。出炉刷面油后成品,形似梅花,松泡滋软,蛋香浓郁,纯甜爽口。(————童子军)银发的妖异男子手里端着的,就是这么一个貌似普通的梅花蛋糕,径直走到轮椅老者面前。

  老先生微笑着看了看呈到面前的蛋糕,忽然眼睛有些润湿,唏嘘着说:“想不到居然是这么一个蛋糕……七十年前,老夫常常留连路边点心作坊,看着大师傅烤制蛋糕,不过那时候这个蛋糕价格不菲,食用之人非富即贵。我还清楚的记得,十岁生日那年,父亲曾经为我买过一块……哎,当时欢喜心情,难以形容,一块蛋糕,我珍藏着细细品味了三天……年轻人,你为了这本食谱,看来是下了大功夫阿,老夫自问向来行事低调,不为人所知,想不到陈年旧事你也能够打听得到。不过……”他话锋一转,沉声说,“就凭这个温情脉脉的东西,便要拿走我手上的这本食谱,恐怕难以服众吧?”

  银发男子面无表情的听老先生说完,冷冷的答道:“我既然上来,自然是要拿走你手上的食谱。这蛋糕普普通通,我自然有办法让它特别一点。老先生今天寿辰,小子不才,以这个蛋糕为贺礼,点上生日蜡烛以示诚意!就凭这个,看看够不够份量!”他语气平平不带感情,但是口气却很狂妄,连老人也暗暗皱起了眉头,台下众人更是笑他不知好歹。

  年轻人对于台下众人的笑声枉若未闻,拿出一小盒油脂香料,细细抹在左手尾指上。大家看他行径奇怪,都大感好奇,慢慢安静下来。他抹好了油脂,闭目凝神,面上露出坚毅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腰上抽出一把一尺来长尖刀,猛地把那根涂满油脂的尾指剁了下来!!

  鲜血随着刀锋飞溅,一直喷溅到他身上脸上,银发男子一声不吭,只是面孔微微抽搐了几下,仿佛那一刀斩的并不是自己手指。白色衬衫上被鲜血溅了一溜,仿佛雪地里盛开的梅花,他脸上也满是血渍,配上那付惨白妖异的面容,活脱脱一个暗夜的修罗。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而惨烈的场景所震惊,说不出话,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只听见人们粗重的呼吸声。银发男子见震慑了全场,冷冷的一笑,拿起自己手指,插在蛋糕上面。随着蓝色的火苗在手指上摇曳,一股莫名的沉闷香气弥漫在人们鼻端,那诡异的气氛让人窒息。那男子走到业已惊呆的老人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羊皮册子,高举过顶,大喝道:“三年之后,我将以此处为起点,横扫上海滩!”

  ***           ***           ***           ***           ***

  在高速公路上,羊一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一点同旁边的大货亲密接触。舒展紧紧拽着执手,心里挨个儿默念着玉皇大帝、如来佛、上帝和真主的名字。舒展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手指,回想起当时的混乱场面:那时候大家都陷入深度的震惊之中,以至于连那个以一种如此匪夷所思的方式、夺走食谱的男子何时消失的,都没人注意到。师父摸着自己的手指,眼睛中难得看不见往日的逼人霸气,而是流露出深深的悲哀来。香姐安静的净了净手,拍着舒展肩膀说:“其实有了这个食谱,未必就能登上厨艺的高峰,它不过是一块敲门砖。无论霸道、王道、魔道还是什么,努力悟性一点都不能少,羊一,你说是不是?”

  羊一叹了口气说:“哎,我知道你安慰我,不过……看拿走食谱之人,资质不差阿。我最担心这暗黑食道有了一个领军人物,成了气候……中国人骨子里还是很嗜血的,被中庸伦理压制几千年,现在慢慢开始,已经有这种暗流涌动了,你看看你们广东,只要是活的,有什么不吃?哎,哎,哎。”

  香姐面上神色一黯,落寞的说:“这倒不假,现在的人,为了一口美食,还讲什么人性哦。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你我可以左右,只能尽最大的努力,把握住主流的饮食之风吧。羊一,你的小徒弟挺有意思的,嘿,小伙子,以后见着美女尽管看,漂亮女人都喜欢被人注目的。下次有机会再见,我也教你点。”说罢朝着舒展展颜一笑,径直出门去了。

  回到家里,师父一连沉默了好几天,舒展也不敢去触眉头,自己在宝善宾馆开了个房间,整天琢磨自己的小本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礼拜,这天忽然羊一把他叫了出来,也不多说话,上了车就走。舒展注意到,师傅今天好像有些不同,专门穿了件很正式的月白对襟衫,头发梳洗过了扎成一束盘在头顶,连颌下胡须也仔细修剪,整个人显得异常精神。

  来过杭州的游人,大多都会去灵隐寺上香,知道“五山十刹”极少。法净寺就是其中之一,沿着北高峰南投而去,便可见到,天竺香火也颇盛,不过寺院建在山上,峰峦耸秀,小桥幽径,十分雅致。羊一好像极熟,带着舒展从旁门直接便进去了。穿过一扇月洞门,便是方丈。

  羊一也不敲门,直接就闯了进去。方丈室很小,不过却布置得和谐脱俗,一点也不显得局促。窗前一张楠木的条桌,高高低低的堆着些佛经,山根的笔架上悬着几支湖笔,一方端砚里面墨迹犹自未干,散发着松香。四周墙壁并无多余的装饰,只是悬着一幅古朴的书法:“茶道祖庭”。书桌后面安着一张云床,一个和尚正面壁高卧着。

  羊一上去在那和尚屁股上啪的就是一巴掌,饶是活佛也有三分火性,那和尚被人一拍屁股,勃然大怒,转过来刚要发作,忽然瞧见羊一,专嗔为喜,笑着说:“呵呵,我道是哪个,如此大胆敢拍方丈屁股,原来是羊道友,怎么,今天有空来看贫僧?旁边这位是……”

  羊一哈哈一笑说:“太月,最近心情不好,静不下心来,所以来找你要杯茶喝,大家老朋友了,不会小气吧。这个是我的徒弟,舒展,快给‘太太’禅师施礼。”舒展见这位大师年事已高,面上全是纵横沟壑,一把银色长须很有风度,让人心生敬意,连忙深施一躬。太月禅师被羊一调侃,他也不恼,从床下拖出个坛子,从里面取了一个小小白纸包,领路去了。

  雨竹小筑在法净寺禅院的后面,小小的院子,前面有一方池塘,养着几尾锦鲤,在睡莲之下悠然的游动着。池旁斜斜的种了几株修竹,在风里面轻轻摇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令这小筑显得特别的雅致。

  僧俗三人围坐在池塘边一只青石桌边,桌上搁着一只铜炉,烧着一壶水。不一会儿,水开了,咕嘟嘟的在壶中翻滚着。僧人左手拈住宽大的袍袖,右手轻巧的拎起热极的壶,以一种极其优雅的姿势将滚烫的水倾入石台上放置的三只玻璃杯中。舒展想要帮忙放茶叶,却被白衣僧止住了。

  “小施主,不要性急。” 太月禅师以手拈须,呵呵的笑着说,“这狮峰山下胡公庙前十八棵百年茶树,一年只产数斤这极品莲心,断不可如此暴殓天珍哦。冲泡极品龙井,断不能用超过90度的水,否则不仅茶叶烫老,带腥气闷气,茶汤亦不明亮。”

  舒展颇为不解,问道:“大师,我听师傅说茶要趁热喝。水越热越好嘛……”话还没说完,头上就吃了羊一暴栗。太月不禁莞尔,继续解释道:“你师父做菜那是天下无双,不过……嘿嘿,不说了。这茶最是珍贵,需要清明前晨露时分,年轻女子沐浴更衣,于太阳升起之前,选顶上最嫩的数片叶子摘下。茶固然是好,却带了一丝阴气。老衲以正午时分的虎跑水沏茶,正是要去这股子阴气。”

  他讲得生动,舒展听得出神。太月伸出干枯的手指在杯上一过,说道:“温度差不多了,接下来放茶、冲水也很有讲究。老衲喜欢中投法,先前倒了小半杯水,这时投入茶叶,片刻就有香气飘出。这时的香是最好的。稍待片刻,再冲水至满。冲水讲究不扰叶,必须将杯子斜倾,令水沿壁流入,切不可直接冲以免伤了茶叶。”说罢,他才动手演示,顿时一股龙井茶的独特清香喷涌而出。舒展取过杯子一尝,茶水清冽幽香,香气盘旋在口中,顿时觉浑身通泰,极是舒爽。

  太月品了口茶,笑着说:“三‘口’曰之‘品’,三人饮茶论道最好不过。明前莲心为绝品,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看似无味,而饮后感太和之气弥漫齿额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羊一鼓掌称是,舒展虽然不太明白,不过品着龙井,听师父与太月禅师论道,只觉心情宁静,别无所思,不直觉间进入了另一种心境之中。

  不觉间茶水饮了三泡,羊一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对着太月鞠了个躬,笑着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轻松过了,还是太太你厉害。听你说禅,我这个暴躁的脾气都能静得下来,呵呵,今天非得好好给你办一桌,感谢一下。”

  太月禅师敲着桌子说:“哈哈,好啊好啊!好多年了,都没尝到你的手艺了,阿弥陀佛,阿衲都被你勾起口舌欲了,这可如何是好?罪过罪过阿。”

  羊一围着桌子绕了几圈,走到舒展身后,磨娑着他头顶,深情地说:“哎,今天倒也不完全为了吃茶,我这个徒弟,其实天赋很好,不过太老实了些,有些不开窍。同我在一起挺长时间了,光是吃我打骂,本事没学多少……舒展,你比常人都要努力,日后定然能有一番作为。”

  羊一从未如此动情,舒展觉得十分惶恐,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师父紧紧摁住,继续说道:“师父这一辈子,也没有一个真正的传人,你性子纯良,其实师父心里是挺喜欢你的,不过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呵呵。不说了,不说了。今天怎么老子这么罗嗦?好了,借太月的地方,师父我就把平生领悟之道传授给你!”

  ***           ***           ***           ***           ***

  小点心

  痴心长情剑与云烟过雨——土鱼的回忆:

  食之一字,真可谓博大精深,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想当年,在乡下工作时,钓三条小溪中的野鱼,长约一指,挤去内脏,撒少许盐,扯一匹芭蕉叶一包,置火中烧,吃起来真是喷香扑鼻,绝对美味!

  土鱼还有一种吃法,洗净去脏,用醋和小许盐淹制半小时,锅中用少许油润锅,多的油倒出,然后将鱼均匀的在锅中码好,盖上锅盖,柴火必须用干稻草,先加一把旺火,闻到香味后改小火,控制的比烛火略大即可,大约两三小时,将鱼中水分基本控干即可出锅!吃起来酥脆、入口即化,鱼的香鲜得到最大的保留,如果密封保存可放数月不坏,实乃下酒之佳品!(此种吃法关键在鱼必须是活水鱼,大小要在一指左右,还有就是火候的掌握了!)哈哈,口水又流出来了!

  ————痴心长情剑 <5-25 15:02>

  ***           ***

  曾经在一个同学的亲戚那里吃过一次很特别的鱼:我们这里有一种好象泥鳅一样细长的鱼,尖嘴、身上有倒刺!我们一般钓到这样的鱼都是摔死丢掉(不摔死的话,倒刺很扎手的!没法取钩)那次去同学的亲戚家里去钓鱼,他亲戚特别嘱咐钓到那样的鱼不要丢掉,中午的时候,大概钓到二三十条那样的鱼,他亲戚用图钉把鱼从肚子中间钉到木锅盖上面,下面煮了一锅水,水开了大概有两三分钟的样子吧,把锅盖轻轻的抖抖,鱼肉纷纷掉到了锅里面。鱼刺都留在了锅盖上面,中午就用那一锅鱼肉汤下的面片,肉很细,入口即化,汤也鲜的很~~回来以后我曾经也试着用泥鳅试过这样做,可惜一直没有成功过,如果哪位仁兄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这样做做看,成功与否,我可不敢保证啊!

  ————云烟过雨 <5-27 2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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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传道
  禅院的厨房简单而干净,羊一用手指触摸着锅沿,闭着眼睛轻轻说道:“自从青城山归来,我一直都达不到自己的最佳状态,就好像爬山一样,翻过了山颠,就往山下去了……特别是近来一段时间,给这个鸟毛食谱搞得焦头烂额,情绪更是不稳。直到今天我才算想明白了,心绪由心而发,杂七杂八的烦心事能影响我的境界,自然我也可以借着其他方式短暂提升自己。”羊一说完,注视着舒展。

  与平日的木讷大为不同,舒展此时只觉得心无杂念,灵台一片空明,微笑着说:“师父说得清楚明白,我想,今日来此,恐怕同当日在青城山借天地灵气是同样的道理。太月大师说的好多话都好深奥,我本来都是不懂得,可是今天好像脑筋特别好使,渐渐也就明白了。师父借太月大师的茶,并不是为了自己,恐怕是为了我这个苯徒弟吧?”

  羊一笑着点了点头说:“看来没有白费太太的一杯好茶,今天同你说话不累。好了,话不多说,我们说正经的。师父老早就答应老婆要退出这江湖,过些悠游自在的日子,这次在上海空手而归,我更是心灰意懒了。人一倦了,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趁着今天,还有些没有教你的,都一股脑教你算了。”说到这里,羊一顿了顿,眼睛从厨房的花格木窗望了出去,深情的说,“你我也算是有缘,原本我输与了人,心情不好,也不愿都教了你……可是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打心眼儿里,还是喜欢你这个实沉小子。当年的我,不也是和你一样么,哈哈。师父一身本事,原本也希望有你这么个传人,好好用心,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心意。”羊一说得诚挚,舒展觉得心里暖暖的,鼻子一酸,几乎流下泪来。

  羊一背转身去,踱着步说:“舒展你从川菜入手,再学我淮扬菜系,你可知这二者其中差别?”舒展知道羊一还有下文,只是笑着摇摇头,并未答话。

  羊一继续说道:“学川菜入手,就好像是练外家拳,上手极快,如果有名师指点,学习得法,不出两年,就当有小成,但是到得后来,反倒是进展慢了,难得有突破。淮扬说得俗点,就是内家功夫,刀工火候要求极高,往往学个三五年,还没摸到门道,不过一旦入了门,进展就快了,大成说不上,混个二流高手一点不难。”

  他走到水案旁,操起一把菜刀,在菜板上切了起来,嘴里继续说道:“但是厨艺一道,千宗万流,到得深处,都是归一的。至高的境界,那都是刚柔相济,内外相生。你看川菜当代的第一高手,就是个女人,她能够在繁纷浓重的川菜中生出精巧细腻的变化来;师父我也是一样,婉约精致的淮扬,在师父手里就能有大巧不工的霸气。这些都是厨艺的精深变化,你如果到了这一步,自然会懂得。就象师父手中的刀,明白了吧?”舒展把目光投向菜板,一下子震愕了:羊一操着刀,一板一眼的在空无一物的菜板上切着,但是他动作又是那么的分明,手腕震动间,舒展甚至可以看出,这几刀是在片鱼,那几刀切着萝卜。

  舒展沉吟了半晌,试探的问道:“师父,我好像明白了,你想要说的,是不是厨艺由心而发,心里想着的,手上自然就能做到?我懂了,我懂了!其实无论内外,什么都没有变,从菜里传出来的,不过是象这把切空气的刀,是厨师的心。水平高了,传递的东西就多了!是不是阿?”舒展今天真是福至心灵,想通了这节,登时满面喜色。

  羊一把刀在菜板上一剁,高兴地说:“这才象话,看来以前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苯,呵呵,我们可以继续了。太太这里号称吃素,其实做得菜还用荤油,老和尚嘴馋着呢,原料倒确实是素的。今天做菜,算是付他茶钱,呵呵。”

  羊一在橱里翻捡了一下,拿出三盒豆腐,笑着说:“我今天做三道菜,都是豆腐。其实我只欠你两道嘛,亏了亏了。”舒展也乐了,羊一忽然把脸孔一板,肃穆的说,“从现在起,你一句话都不要说,专心用眼睛看用耳朵听用心体会,至于你能得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悟性了。这一道菜我做麻婆豆腐,这个菜又叫‘玉镶琥珀’,以烧法为主,口味相当霸道,麻、辣、烫、嫩、酥、香、鲜,七味俱全。但是你要记住了,一物有一物之味,不可混而同之。高手制厨,就在于能够在这多重口味中,依然可以清楚表达豆腐的本味,如果麻婆豆腐都做得到随园所说的‘使一物各献一性,一碗各成一味’,那应该说踏入高手的境界了。”舒展听得心花怒放,目不转睛的盯着师父展示精妙的技艺。羊一将动作放缓了些,节奏分明,舒展看了就能明白。他一边烹调,一边就着手法,将川菜中一些心得细细解说一遍。舒展只觉得眼中所看、耳中所听,俱是前所未见的东西,纷沓而至,一时间脑袋里嗡嗡作响。

  不多时,一盆红亮的麻婆豆腐就已经做好了,羊一着舒展端了出去。外面太月禅师早已准备好了碗盏,弄了壶自酿的米酒,一见舒展端菜过来,连忙接了去,吃了起来。羊一尝了一口,叹道:“太太你这里没有汉源花椒,味道到底逊了些,还是你的酒好。”太月忙着埋头飞嚼,根本不搭理他。

  舒展看了看那盘麻婆豆腐,在雪白细嫩的豆腐上,点缀着棕红色的牛肉末和油绿的青蒜苗,外围一圈透亮的红油,美伦美奂,忍不住也品尝了一下,只觉得麻、辣、烫、嫩、酥、香、鲜这七味犹如梅花错节,层出不穷;偏偏层次分明,毫不掩盖豆腐本原的口味,心下万分叹服。

  羊一用清水净了净手,沉声说:“舒展你算是我的徒儿,淮扬菜自然不能不知。不过,你可知道,淮扬菜精髓既不是火腿扒鱼肚、蟹粉狮子头这些所谓扬州名菜,也不是淮扬三宴,而是淮扬菜系南北交融,推陈出新的精神!”他顿了一顿,看舒展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说道,“虽说早在汉代,汉赋大家枚乘在《七发》中就已经描绘了淮阴的精美菜肴,不过真正让淮扬菜系名扬天下的,应该是在明清。当时盛馔奢靡之风大行淮上,民间以盐商为最。号称‘舆台厮养皆食厌珍错’,得,你也不懂,就是说富人家里的轿夫和仆人都吃腻了山珍海味。那时光时河道衙门,每年花费在吃喝上的银子就不下300万两。是以全国各地的名厨高手纷纷都来两淮献艺,到淮安来。他们在这里争奇斗艳,怪招百出,可以说淮安就成了一个烹饪技艺最大的一个实验场。那时的形成淮扬菜集南北的美食之长和烹饪技术之长,相融相长。‘清淮八十里,临留半酒家’,正是这种南北交融,推陈出新的精神,才使得淮扬菜走向成熟的顶峰。”

  舒展在心里把师父所说的八字箴言默念了几遍,微笑着点头表示已经记得,羊一这才拿起第二盒豆腐,双目锁住舒展,一字一句的说:“所以,师父不教你淮扬,传你的第二道菜是淮扬名菜蟹粉狮子头,你可要记住,这是淮扬,这又不是淮扬!”羊一说得极深奥,偏偏舒展在这关节处,脑筋分外明白,居然没有露处诧异神色。

  羊一非常满意,慢慢动手打理起材料,口中低声说道:“如果说,烹调技艺的第一层次,讲的是明物性,让食客体会到你通过食材本味传递的情感,那么要超越这一层次,进入顶尖高手的境界,就必须学会变换物性,让手中材料发挥出你心中所想的味道!”

  蟹粉狮子头?舒展看着羊一手上白嫩的豆腐,怎么也同肉圆子联系不到一起,忍不住问道:“难道豆腐还能做出肉的味道?”话一出口,舒展突然想到师父的吩咐,赶紧捂住嘴巴,把脖子一缩,等着头上的巴掌。

  羊一习惯的拎起手掌,忽然看见舒展的熊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在他脑袋上一摸,说道:“叫你不要多嘴!算了,以后你想师父打你,也没机会了,今天饶了你,呵呵。”他说得温情,眼睛里都带着笑。舒展吐着舌头,庆幸逃过一劫,旋即想到即将同师父分别,再也忍不住伤感,流下泪来。

  羊一假做没有看见,起了油锅,开始烹制,一边同手一边随口指点舒展,却不说做的这道菜,只将淮扬名菜以及多年来羊系的一些不传之谜一一道来,从选材到火候,由调味至刀工,细细解说。舒展此时只恨爹娘为何不多生一付耳朵,对着这许多寻常厨师一生也难得知晓的绝技,不知道记得几分又领悟了几何。一时间,即悲又喜,难以自己。

  太月禅师对着面前的一只小砂锅,哆哆嗦嗦,筷子都有些拿不稳了。两只玉色的狮子头,其间点缀着金红的蟹粉,砂锅下小火炉的微火煨着,汤汁在轻轻滚着,垫在青菜之上的狮子头分外诱人。太月拈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品着,唏嘘得说:“哎,哎,哎,想不到这素斋也能做出如此绝妙的肉味,老夫恐怕有三年没有尝到这样的绝妙手艺了,哎。罪过罪过!真真丝毫不逊于七肥三瘦,鲜滑爽口的扬州狮子头啊!”他闭目细品,很是陶醉。

  羊一乐着打趣道:“哈哈哈,太太,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一幅正经样子,想不到你假装高僧!”

  太月怒道:“胡说!贫僧何曾作伪?你倒说来!”

  羊一不慌不忙的捋着胡须说:“你既高僧,怎么知道真正的蟹粉狮子头是什么味道,还说什么丝毫不逊?哈哈,真是虚伪阿!”太月给他顶得哑口无言,自知说漏了,不敢抬头,只是埋头吃将起来,也不理羊一放肆的大笑。

  舒展品尝着一块,这才知道师父所言不虚,无论口感味道,同猪肉做成的狮子头都一般无二,更妙的是多出了一种清爽的口感,毫不油腻,让人不忍停筷。舒展对师父更加敬佩,更知道厨艺一道,浩渺无穷,真是深不可测,心下更是坚定了向前之意。

  羊一见他神往,笑着问道:“舒展,你觉得厨艺到此,可算是巅峰了么?”舒展听师父话中有话,深思多时,才缓缓摇头,忽觉不对,又点点头,自己也糊涂了。

  羊一长身而起,哈哈大笑一声,说道:“技艺本无涯,人力却有穷时。但说厨技而言,你若能像我这般,从容变化食材之性,依旧不逊于原味,那确是厨艺的巅峰,已经是高手之中的高手,天下之大,能胜过你的也不多了。不过……”他话锋一转,狭长的双目中射出深邃的神采,对着天空说,“厨艺有涯道无涯!三年前,我自觉在厨艺上已臻完美,再无寸进。可是,有一日我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技艺的尽头,一定得从‘道’上寻求突破!正是这一点,让我比天下之……哦,比大多数人都更高一筹!”

  太月击节赞叹道:“羊道友说得不错,贫僧虽不懂厨,但却知茶,这天下万物本相通,你明其道,循道而行,自然事半功倍也。平生所求,不过一道字耳!”

  羊一微笑着表示谢意,将最后一盒豆腐摆在青石桌上,在炭炉上放了一只熏得墨黑的小洋锅,问太月讨要了些虎跑水,将豆腐轻轻下进锅里,连下四刀,切成九块。水慢慢的滚了起来,热腾腾的,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雪白晶莹,在气泡中微微摇曳着。

  太月叹了口气道:“想不到羊一你居然懂得白水豆腐的好了,真真太元之味阿。真可谓‘一轮磨上流琼液,白沸汤中滚雪花’,不吃,就先醉了。”

  羊一冷哼了一声,对舒展说:“食之道,平淡是真。‘真’是真味,厨道之境,也就是能将食的本原通过你的手,反映出来。在平实之中,做出本色美味来,可以说窥见道字一角了。‘须知澹泊生涯在,水乳交融味最长’,以无味而达至大味,至道也!求索之路漫长难寻,你以后只需记得,遵着本原,依你本心,自然会有所成。”

  太月禅师笑着说:“今天可真是赚了,一杯茶换得三道极品豆腐,一身清淡七分水,通体晶莹四面光,豆腐阿豆腐,今天你能为天下第一高手做一注脚,又替老僧解一馋,可算三生有幸阿!”

  羊一脸上微微一红,摆手说:“什么第一高手,羞死了。羊某不过刚刚踏进厨道之门,差得远了,不知几时才能有天道之悟。罢罢罢,太太打扰了。舒展,你陪太太坐会儿,师父先走了,后会有期!”说罢起身便走了出去。

  他走得极潇洒,毫无羁绊,舒展措手不及,连忙追了出去,站在月洞门口,眼见师父高大身影渐行渐远,心中念及师父教诲,离别伤情难忍,泪水模糊了双眼,不由得缓缓跪倒在地,朝着师父远去方向,拜了几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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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紫光科技园区

  阿B看着眼前的这人,觉得浑身不舒服,背上冷汗直冒,腿肚子转筋。背对着他的这个人好像有些烦躁,阴沉着脸来回的踱着步。房间里的空气沉闷极了,阿B觉得,自己好象坐在一个弹药库里,就只差那一点火星子了。他擦了把汗,稳定了下情绪,站起来恭敬得说:“朱总,这次食谱的事情,我真的不知……”

  “好了!不要解释了!”朱总暴喝一声,顺手抓起桌上一大叠纸,啪的砸在阿B脸上,怒斥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这一年来你的成绩!这也叫成绩?他妈的老子找个白痴也比你干得好!!好好的一个FB集团,叫你搞得分崩离析,你说,这事情你怎么解释?!”

  阿B吓得说不出话来,望着满地得报表,满面流汗。过了好半天,朱总这才平静下来,示意阿B坐下,温言安慰他说:“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有责任。好了,索菲你过来,跟阿B回成都,把事情理理顺。哎,一时大意阿!”

  旁边一个站着的冷漠女子应了一声,带着阿B先告退出去了。房里无人,朱总顿时无力得坐倒在大班椅上,长叹一口气,从木盒里摸出一支雪茄,用雪茄钳把茄头钳去,点上抽了一口,将身子隐没在浓浓的烟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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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明天广场,三十楼

  一个黑色西服的男子带着金丝眼镜,脚下却随意的穿了双老底子布鞋,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不过一路上见到他的人却纷纷侧身鞠躬问候:“毛总好!”他倒没有架子,见人都和气的笑笑回礼,特别是美女,还要搭讪几句。他走得很快,到了端头一间办公室,也不敲门,推了就进去。

  这间办公室非常大,巨大的玻璃幕墙可以俯瞰整个人民广场,毛总刚一进门,从窗边就飞过来一样东西,直奔面门。他手脚极快,一把抓在手里,放到鼻端嗅了嗅说:“不错嘛,古巴货。诶,菜本子的事情我给你弄好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家伙抢走的,真他妈血腥,砍了根手指头。”

  窗前转出来一个人,中等个子,三四十岁的样子,平头微胖,一脸和气,笑着说:“毛贤,你小子鼻子挺好的嘛,快赶上我家贝贝了,都闻得出雪茄产地了?哈哈。”

  毛贤有些恼怒,一屁股在大沙发上坐下,骂道:“去你妈的!你才是狗!不过话说话来,我真搞不懂你,我们M&C这么大的房地产公司,你非要搞什么餐饮业,好不容易弄了本菜谱,又要整出去。你说,你为了啥?”

  中年男子低头玩弄着手上的雪茄,微笑着说:“很好,很好,水越混越好!不为啥,我喜欢,哈哈。”

  ****           ****           ****           ****           ****           ****

  师父所走便走了,舒展忽然觉得万分失落,心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往哪里去。车来人往的熙攘城市,却让他分外孤独。一直以来,羊一高大的身影,就象是灯塔,指挥着他前进的方向。现在,灯熄灭了,舒展也仿佛失去了方向,一个人在诺大的城市里踯躅。

  百无聊赖,舒展就沿着马路边上的阅报栏,一张张看过去,忽然间,一则豆腐干大小的广告吸引住了他的眼睛:“浙大玉泉小乐惠餐厅招聘川菜厨师一名,包吃住,薪水面议。”

  ****           ****

  卷末语:写到这里,应该算是第二卷的完结篇。舒展在第三卷中将有什么样的精彩亮相,而大家期待已久的女主角究竟什么时候出来呢?敬请关注《食遍天下》第三卷,精彩不容错过!(哈哈,偶感觉偶广告水平提高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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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一章 小乐惠的厨师
  杭天翦在玉泉读研究生已经快一年了,虽然家里已经不再给生活费,不过靠着给导师干点私活,小日子也还滋润。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常为了件事儿烦心。

  “Shit!怎么只剩下400多了?”杭天翦“砰”的一拳锤在提款机上,恨恨地骂道。

  “好了没有啊?别老霸着不放阿,人家还急着有事呢!”后面等着取钱的恐龙不乐意了,嘟着血盆大口,不耐烦的催促着。情急之下,杭天翦只好赔个笑脸,哆嗦着取了100块,真叫那个心疼阿。捏着轻飘飘的一张四人头,掐着指头不停盘算,到底还是不够:这个月的生活费只剩这么点儿了,还有半个月要熬,今个儿如果还去小乐惠吃,接下来一日三餐,恐怕只有在三食堂喝免费汤下白饭了。他心下两个念头不停搏斗,最后还是口腹欲占了上风,咬了咬牙,一脸悲壮的朝小乐惠去了。

  “又他妈的去了40多块!草狼这个鸟人,真不是好东西!”看着只剩下个位数的饭卡,杭天翦愤愤然的骂道。自从被草狼拉来这里吃过一次,自个儿就陷入了经济危机,隔三岔五就会忍不住来打个牙祭,搞得入不敷出。真搞不懂,前些年,小乐惠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吃,后来听说换了个厨子,自个儿这才算是迷上了,真真有点吸毒的味道,欲罢不能啊。

  等菜的工夫,杭天翦咬着牙,下了好几次决心,今年再也不来吃了。可是等第一盆水煮肉片端上桌子,他又改了主意,决定还是明儿去找个勤工俭学的事儿,捞点外快。

  “哎,亏了啥,也不能亏了咱这张嘴阿。” 杭天翦叹着气,迫不及待的拨开上面红彤彤的调料,选了块白里透红的肉片丢进嘴里,闭目品味起来。

  “不对阿!不是这个味儿!诶,你来看看,这菜不对阿!!”一口下去,杭天翦就觉得味道不对,往日肉片入口,早化渣儿似的,今天的却好象木片,嚼得牙齿生疼,还是一团。他急忙拉住身边的服务员,理论起来。

  “你要爪子?有啥子不对嘛?肉又没臭,照样吃三!”那个端着不锈钢脸盆的女服务员一脸死相,完全继承了小乐惠的一贯传统,牛气冲天。杭天翦可不干,四十多块钱,要在食堂可以吃个四、五天了,拉住服务员不停的抱怨。等辣子鸡和冬瓜排骨汤都上了来,杭天翦可算是失望透顶:辣子鸡干巴巴的跟满盘的花椒一个味道,冬瓜汤更是味同洗锅水。

  他涨红了脸,激动的把辣子鸡端到服务员面前说:“你看看,你看看!这是原来的辣子鸡吗?都成鸡渣了!怎么吃啊?我要退钱,退我钱!”

  那服务员在学校里浸淫久了,倒也出口成章:“退钱?你娃娃是春梦正酣哦,想球得美!社,厨房舒师傅是请假出切了,但是凭啥子退你娃钱?这个不是辣子鸡阿?辣椒和鸡,一个都不少!不吃请便,退钱没门!”

  杭天翦犹自不依不饶,旁边为了不少学生看热闹,纷纷都说,今天的菜是不一样。他正吵得起劲,忽然被人在脸上重重一下,拍了张五十块的钞票上去。杭天翦恼羞成怒,扭头看过去,忽然发现拍钱那个圆睁着双眼,不是别人,正是出了名的凶恶老板娘辛水娇,顿时气势弱了五分,骂娘的话也生生憋了回去。

  “拿了钱,爬!”辛水娇环抱着双臂,轻蔑的瞥着杭天翦。

  见着泼辣但美艳的老板娘,自觉不是对手,摸着手里的钞票,杭天翦忽然生出些庆幸的念头,急忙挤出人群,落荒而逃。辛水娇斜眼看着他逃下楼梯,心里暗骂着:“舒展阿舒展,你个批娃娃,敢给老娘旷工,回来看我咋个收拾你。不弄你嘎嘎的,老娘的名字倒起写!”

  *****              *****              *****              *****              *****

  上海青浦有个小镇,叫朱家角的,靠近淀山湖的地方。镇里水道纵横,沿河两旁,都是些清代的老房子,围了三五条街七八座桥,一派江南水乡的清秀味道。

  早上六点不到,天边的云层略微泛出些亮光来,小镇就从一夜的沉睡里醒来了。习惯了早起的镇上人,已经开始卸下门板,在狭长的石板路上升起炉子,准备一天的活计了。时间很早,游客还没有把城市的喧嚣给带进来,小镇还是三十年前那种悠然的味道。

  小镇上沿着河有几家茶楼,白天的时候做着旅游的生意,在早晨,就回复到了小镇人的生活。一楼光线很暗,大厅里密密的排着桌椅,天不亮,镇上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就都会自己带着茶,到茶馆里来吃早点,喝茶聊天抽一袋烟。这是镇上的传统,号称爷爷茶,同周庄刚巧相反。几十个老爷子在黑暗里静静的坐着喝茶,偶尔聊上几句,和谐而宁静。

  二楼要亮堂许多,大概老爷子们腿脚不利索了,整个二楼就只有靠河的吊脚楼上坐了个年轻人。他大概二十来岁光景,中等个子,微微有些黑,细眉细眼的,脸上总带着和煦的笑容,让人生出亲近的感觉。这人靠着栏杆,一边在看书,一边吸吸呼呼的吃着一碗酱油拌面。吃得急了些,额头上都渗出汗来了,他用结在胳膊上的白毛巾擦了擦,把碗一撂,便转过头去看河上风景。河道不宽,两边的建筑都贴河而建,轻巧的挑出了一些,极亲水。河道里不时来往着些尖头小船,船夫咿咿呀呀的摇着橹,穿过石拱桥,转了弯傍在驳岸上,从船蓬里挑出鱼虾担子,刚摆在路傍,就有挎着菜篮子的人围上来买了新鲜去。

  “请问,阁下就是舒展先生?”那人正看得出神,忽然听见有人叫他名字,连忙站起身来,笑着答道:“呵呵,是我是我。您是青浦白玉兰海鲜馆的主厨郑师傅吧?请坐请坐,快请坐!服务员,加一壶茶。”他把凳子掸了掸,热情的招呼郑师父坐下。

  白玉兰的郑师傅四十多岁,虽然个子很矮却很匀称,不过脸上吊着两坨肉,十个手指又粗又短,仿佛棒槌一样,让人印象深刻。他大刺刺的往凳子上一坐,上下打量着舒展,疑惑的说:“我就是郑珲,听草芦酒家的老刘说,你是个高手,一定要让我来瞧瞧。不过……,我看你恐怕就二十多吧,有他说得那么厉害?我不太信。”说完把圆溜溜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样,满脸不屑。

  舒展谦笑着说:“刘师傅那是夸奖我呢,和各位长辈比起来,我差得远了。怎么说得上是高手呢,呵呵。不过郑师傅既然来了,还请指教指教晚辈哦!”他说得谦虚,郑师傅脸上也有光彩,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呵呵,年轻人,我喜欢你。指教不敢当,切磋切磋嘛!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小镇紧邻着淀山湖,特产一种出水即死的白丝鱼,最是鲜美无比。对于烹调白丝鱼,郑师傅总觉得无人能及,是他引以为傲的独门手艺,可瞧着面前这盘依旧张着嘴,大口呼吸的葱油白丝鱼,看着那带着笑容的年轻人,忽然间心里生出自己老了的念头。中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可郑师傅总觉得有些寒意,待得尝过之后,他叹了口气,丧气得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小……不,舒师傅,老刘他不是客气,他说的一点没错,您是高手,我,服气了。”

  舒展正品尝着郑师傅的清蒸白丝鱼,放下筷子说:“郑师傅,你太过谦了,没有你们前辈的积累,我哪里能做得好菜。这鱼真是味道独特,郑师傅您这是真正的渔家味道,正点阿!呵呵,从你这儿我可是学到不少呢,真是不虚此行阿。”他抓紧吃了几口,把一光鱼都吃了个精光,抹着嘴巴说,“郑师傅,今天我还得赶回去,不然老板娘要吃人了,再见阿。”说完立刻飞也似的逃掉了,留下郑师傅独自在那里发呆。

  从青浦到杭州的火车极慢,舒展靠着窗户打瞌睡,梦里老板娘提着菜刀,朝自己淫笑,顿时吓醒了过来。这下再也睡不着了,老觉着心绪不宁,打了好几个哆嗦。他有些犯愁,嘴里嘀咕着:“看来不是很妙阿,我怎么预感着好象要出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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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应该算第三卷的一个引子吧,短了些,大家当个娱乐:)。

  小点心——几种有意思的酒,希望大家补充。

  菊花酒:由菊花加糯米、酒曲酿制而成,古称“长寿酒”,其味清凉甜美,有养肝、明目、健脑、延缓衰老等功能。菊花粥:将菊花与粳米同煮制粥,濡糯清爽,能清心、除烦、悦目、去燥。菊花糕:把菊花拌在米浆里,蒸制成糕,或用绿豆粉与菊花制糕,具有清凉去火的食疗效果。菊花肴:用菊花与朱肉、蛇肉炒或与鱼肉、鸡肉煮食的“菊花肉片”,荤中有素,补而不腻,清心爽口,可用于头晕目眩、风热上扰之症的治疗。菊花膏:以鲜菊花加水煎熬,滤取药汁并浓缩,兑入炼好的蜂蜜,制成膏剂,具有疏风、清热、明目之效用。

  ————半镜 &lt;5-30 12:25&gt;

  云南省嵩明县杨林镇杨林肥酒是用玉米、稻谷、大麦原料酿制成白酒,白酒经反复提升提纯后加入党参、陈皮、丁公香、拐枣,茴香等十余味中药材和蔗糖糖,蜂蜜而制成的。杨林肥酒洒色呈碧绿色,莹亮透明,气味清香无药味,饮后令人心旷神怡。

  ————mana1973 &lt;5-30 23:02&gt;

  看到酒,我说一个:在建德下包乡的XXX村,我喝过一种酒,(自己做的荞麦烧,加上那个老头自己挖的草药浸泡的)入口自然下喉,然后过几分钟在下丹田(肚肌眼下)(不是肚子)温温发热。(不是一般喝酒的那种)老头前几年去了,今生无缘在喝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找到这种感觉……

  ————千代黑鱼 &lt;6-2 00:18&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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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章 校园生活是快乐的
  五六月份的天气,到了深夜,便有些阴冷了。护校河绕着老和山,沉静的把校园团抱在其中,老早过了熄灯时间,除了几盏昏黄的路灯,到处都是黑钺钺的。玉古路上三三两两只有几拨刚刚喝酒回来的学生,歪歪扭扭的嬉笑打骂着,放肆的笑声在夜空里传得老远。老赵今天喝了不少,被风一吹,酒都上了头,看什么都带双影儿。他努力又走了一截,不耐烦的拍开过来扶他的酒友,大着舌头说:“我……我没醉,我自己……会走。”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路边上喘气。哥几个也都跟着坐下,大声讨论起刚才的战绩来,老赵嗓门最大,好像所有的酒,都是他一个人喝的。

  正争执的当口,一个背包的人从天目山路那边跑了过来,光线很暗,也看不清眉目,只见他到了小桥门边上,很敏捷的翻下桥栏,平展双手,轻轻巧巧顺着粗大的水管子就过了去,再一翻身,就已经消失在了围墙后面。哥几个都看傻了,一个胖子喃喃的说道:“哎呀妈呀,我不是看花眼了吧?这小子手脚贼快,不会是专业大盗吧?这么进门倒是快,不用从大门绕了,近了不老少呢!”

  老赵不服气:“这……这算个鸟!我,我一样也行!看你哥给你们展示一下——帅哥大战独木桥!”他混劲一上来,挡也挡不住,愣是挣开阻拦,翻身下了水管子。瞧他晃晃悠悠的样子,平地也走不了直线,果不其然,没走几步,扑通一下就栽下了河,溅起老高的黑水来。岸上几个哥们儿都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老赵从水里探出头来,苦着脸骂道:“他妈的,这水真他妈的臭!”哥几个面面相觑,忽然间不约而同的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来。

  黑漆嘛乌的宿舍楼也关了门,背包的人耐心敲了老半天,大概管门的大爷睡死了,毫无声息,倒是三楼探出个脑袋,爆了一嗓子:“吵个屁阿,让不让人睡觉了。”紧跟着就是一茶缸子水泼了下来。背包这人反应还快,赶紧退了几步,这才免受了这“泼”顶之灾。看来这门是进不去了,这人四下转了转,选了根靠墙的落水管,朝手心里吐了口口水,矫捷的就爬了上去。他手脚伶俐,几下功夫就爬到了二楼高度,眼看再上去些就够得到楼梯间的挑板了,忽然有人断喝一声:“喂,干什么的!?”好几道射灯都投在爬墙那人身上,把他照了个清清楚楚。

  被人一喝,心里一慌,再见到灯光,迷了眼睛,手上一滑,直直的就从管子上摔了下来,嗵的一声砸在绿篱里面,动弹不得了。四五个带红袖套的校卫队围了上来,为首一个用提灯照着地上那人的脸,威严的问道:“叫什么名?干什么的?快说!”

  地上那人揉着屁股,呻吟着说:“舒展,我,我回来晚了,门关了,我住这儿的……”

  “住这儿的?学生证拿出来……什么,没有学生证?带回去!”

  使出这招“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飞天大虾不是别人,正是舒展,刚下了火车,就急急赶回来,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场,被两个孔武有力的保安小鸡一样的架走,只能在黑夜里留下凄厉的惨叫声。

  和往常一样,老板娘新月儿总是十点多才来上班,第一件事便是巡逻一圈,看看中午饭准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偷懒。她在厨房里稍微转了转,已经骂了五个人了,大伙儿都知道老板娘这几天心情不好,不敢怠慢,手底下更是抓紧干活。新月儿看过了厨房,又溜达到天台后面,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缩在角落里洗菜。新月儿心里笑着暗骂了句:死小子,总算是回来了。

  她悄悄踱到舒展身后,板着脸猛地咳嗽一声。舒展被她吓得一哆嗦,差点砸了盆子。不过不象他平时顺从样子,依旧背对着新月儿。新月儿勃然大怒,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骂道:“批娃娃,耳朵聋了阿?给老娘车过来!快说,这几天溜到啥子地方切耍了?”

  舒展扭扭捏捏的转过身来,却把脑袋死命低下,愣是不肯露脸。新月儿冲上前来,捏住舒展耳朵,把他脸孔给提溜起来,一看马上乐了:“哈哈,我说今天你娃娃咋个装疯迷窍的,还摆的小妹妹的害羞姿势,原来是吃了人家坨子索?哈哈,打得跟熊猫一样的,是不是跟别个争风吃醋哇?哈哈哈哈。”

  舒展那样子让人没法不乐,脸孔肿得包子一样,满是细细的血道子,两只眼睛一边发黑一边发紫,嘴唇更是特别,又红又肿,活生生两条烤香肠。被老板娘一阵戏弄,舒展苦着脸说:“哪有阿,我摔了一交,摔了一交……”

  新月儿不屑的说:“太老套了,又是摔了一交,以为老娘是哈贝儿啊?算了,看你这幅样子,我气就消点了,不来搞你。不过规矩不能乱哈,这个月工资奖金扣一半,取消一个月的周末休息,我很仁慈吧?”舒展绷着脸,咿咿呜呜说不出话来,新月儿看他可怜样,哈哈大笑而去。

  等听不见老板娘声息,舒展才呼了口气,仰天长叹道:“苦命阿……真真是富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伸手从嘴巴上把两片腊肠揭了下来,在池里洗了把脸,把“血道子和黑眼圈”都洗了去,面孔虽然还是有些青肿,不过却没有刚才那么惹人发笑了。

  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7点,舒展这才算能喘上一口气。和往常一样,他没有等着和其他员工一起吃饭,自己弄了点吃的,胡乱扒上几口,嘴巴一抹,换了件外套就从天台翻了下去,跨上靠在墙根儿的破自行车,急匆匆的往山上去了。自从第一次来这儿跳过一次天台,舒展好像就有些瘾头了,不爱爬楼梯,每次都抄近路从这儿蹦。玉泉的中轴线是沿着老和山脉而上,坡度很大,舒展骑得很吃力,这辆三十块钱弄来的自行车可是够老爷的,除了铃铛,全身上下吱吱呀呀的,好像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

  好不容易骑到教七,舒展看了看表,连吃饭带赶路刚好十五分钟:“还好,还赶得上。”他把车往车棚里一扔,急忙冲进教室,在后面找了个位子坐下。今晚的选修课是西方文学鉴赏,舒展不是很懂,不过他喜欢听潘老师的课,生动之极,互动又好。他特别迷恋老师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文雅气质,以及广博的知识,常常从文学讲开来,衍生出好些有意思的话题。

  今天潘老师讲的是卡夫卡的《变形记》,有些魔幻色彩的小说,她醇厚的声音在课堂里回荡着:“卡夫卡就是这样一个独特的作家,他那平淡的叙述背后是深深的痛苦,读他的作品总让人觉得格外的沉重,但也让现代人常常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像赵传在他的歌里唱到: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在呼来唤去的生涯里,计算着梦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现代人常常在飞速发展的生活中迷失了自己。卡夫卡并没有告诉我们路在何方,我们的课也只是为大家打开了一扇门,希望你们能从这里开始,在现代社会变幻莫测的生活中找到自己的方向。”

  舒展听得入神,禁不住回想起刚到小乐惠的时候,那时候的自己仿佛也迷失了方向,在莫测中彷徨,不知道往哪里去。起初舒展还只是帮厨,偶尔也跑堂。偶然一个机会,是给一桌学生上菜,却听见他们很犯愁的商量着:“哎,今天晚上的选修课可能会点名阿,但是我还要忙着打传奇呢,马上就快要升了,真不想去阿!”

  “就是,我选的那门老师特变态,已经点过三次了,我都没到,估计学分算是泡了。”

  舒展很有兴趣的搭了一句:“呵呵,上课还不好阿,我还想去上呢……”话还没说完,那个正愁苦的眼睛一亮,拉住他手热情的说:“哥们儿,不然你帮我去上怎么样?只要点名时候帮我答应一声就可以了!”就这么阴差阳错,舒展就干上了点名的行当。过不多久,他就发现晚上选修课,谁都可以去听,一下来了兴趣,每晚必去,换着课听。两年下来,杂七杂八的学了不老少,也算是“饱读死书”。想着想着,舒展脸上就露出会心的微笑来,一幅花痴的样子。

  “阅读,文字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情感体验,现在我想请一位同学来谈谈情感体验,探讨其中蕴含的情感意义。……恩,那位穿黄衣服的同学,你笑得这么开心,应该有很多想说的吧?没错,就是你。”

  舒展茫然四顾,发现四周的人都看着自己偷笑,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被那么多人注目,一下子脸就红了,喏诺的说:“我……我……”上了两年多课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提问,舒展紧张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潘老师笑着说:“没关系,大胆些,你只要表达出你的想法,无论对错,都是成功。”

  得到了老师的鼓励,舒展胆子大了些,试探的讲了起来:“其实,我是一个厨师……”话还没说完,登时惹来哄堂大笑。潘老师也乐了,不过旋即示意大家安静,说道:“不错不错,很不错的开头,真是意识流阿,有卡夫卡的风范,继续说。”

  舒展脸孔一红,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我是一个厨子,我不懂文学,可是我想,情感交流就在于用载体表达自己的情感,传达给受众。作者在文字上承载着感情,或者欢乐,或着忧愁;在于厨师,也可以在菜中表达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当然,看书的人对于这些文字有没有共鸣,要看作者的水平了,就好像我做菜,水平不够,人家自然吃不出我想的东西。所以说什么情感体验,重要的还是看文字的能力,这是首要条件。”

  他越讲越顺,到了后来还用手势加强自己的表达,潘老师很是满意,笑着鼓起掌来:“真的很好阿,新鲜的角度,一样的道理哦。这位同学的想法很有意思,我要加些补充,文字载体是基础,好比写小说,刚开始你连要表达的东西都写不出来,自然谈不上读者的情感体验,可是并不要过于拘泥文字,写得多了自然流畅,情感与思想才是最重要的。”舒展脸涨得通红,拼命点头,惹得大家又是一片笑声。

  这节课好像分外的长,舒展老是觉得大家都在看自己,浑身不舒服,只打算一下课就溜走。好不容易等到课间休息,收拾起东西就想往外跑,忽然一支白玉般的手掌按在他的书上。

  “你怎么又跟着我上课来了?你这人真有意思,我选什么课你就选什么课。不过看不出来你还有两手阿,还意识流呢,真好玩。”

  舒展一听这声音,就不由得心扑通扑通乱跳,红着脸说:“没有没有,真的没有,碰巧了嘛。”

  女孩拉开他前面的凳子坐了下来,转过身来,用胳膊支住下巴,嘟着嘴说:“碰巧?哪有那么巧的,每天我打开水你也‘碰巧’来帮我提,下雨了你也‘碰巧’来遇见我……还要碰巧多把雨伞?还有,你说,每个礼拜那束香水百合是谁‘碰巧’送的阿?怎么有人有胆送没胆署名阿?”

  舒展脸更红了,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女孩:两年多了,比起在大明山那时候,女孩更加的清丽动人,一件白色大朵花卉的mogen连衣裙和时下流行的斜刘海长发,越发承托出她的美丽。被女孩新月般的眼睛盯着,舒展心里紧张得要命,就说不清楚话,我我我了半天,忽然抢过了书,夺路而逃。跑得太快,没留意脚下,在门口一滑,直跌了出去,只听见身后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远远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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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段时间,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

  革命的小酒天天喝之二,呵呵。

  五加皮酒,又称五加皮药酒、致中和五加皮酒,是具有悠久历史的浙江名酒。五加皮酒是由多种中药材配制而成,关于它的配制有一段段优美的传说。据说今天的五加皮酒,配制的中药材已多达二十种。传说,东海龙王的五公主佳婢下凡到人间,与凡人致中和相爱。因生活维难五公文提出要酿造一种既健身又治病的酒,致中和感到为难。五公文让致中和按她的方法酿造,并按一定的比例投放中药。在投放中药时,五公主唱出一首歌:一味当归补心血,去瘀化湿用妾黄。甘松醒脾能除恶,散滞和胃广木香。薄荷性凉清头目,木瓜舒络精神爽。独活山楂镇湿邪,风寒顽痹屈能张。五加树皮有奇香,滋补肝肾筋骨壮,调和诸药添甘草,桂枝玉竹不能忘。凑足地支十二数,增增减减皆妙方。”原来这歌中含有十二种中药,便是五加皮酒的配方。五公主为了避嫌,将酒取名“致中和五加皮酒”。此酒问世后,黎民百姓、达官贵人纷至沓来,捧碗品尝,酒香飘逸扑鼻,生意越做越好。

  朝鲜族的“岁酒”:这种酒多在过“岁首节”前酿造。岁首节相当于汉族的春节,“岁酒”以大米为主料,配以桔梗、防风、山椒、肉桂等多味中药材,类似于汉族的“屠苏酒”,但药材配方有所不同。用于春节期间自饮和待客,民间认为饮用此酒可避邪,长寿。

  玉堂春酒产于山西洪洞。宋朝,民间以霍山泉水酿造的玉露春酒就以其绵甜爽净的高雅风格蜚声燕京。明朝洪武年间,洪洞大槐树下大迁民,民间都以玉露春酒送别亲人。明朝正德年间,传说苏三和王景隆为了感谢崇公道的恩德,授意民间酒师在玉露春的基础上加工成玉堂春酒,六百年来一直流传在民间。 玉堂春酒以其清香、绵甜、爽净,回味舒畅,余香悠长的特点。有适饮祛病强身、多饮不上头的独特风格。

  哈尼族的“新谷酒”:每年秋收之前,居住在云南元江一带的哈尼族,按照传统习俗,都要举行一次丰盛的“喝新谷酒”的仪式,以欢庆五谷丰登,人畜平安。 所谓“新谷酒”,是各家从田里割回一把即将成熟的谷把,倒挂在堂屋右后方山墙 上部的一块小篾笆沿边,意求家神保护庄稼,然后勒下谷粒百十粒,有的炸成谷花, 有的不炸,放入酒瓶内泡酒。喝“新谷酒”选定在一个吉祥的日子,家家户户置办 丰盛的饭菜,全家老少都无一例外地喝上几口“新谷酒”。这顿饭人人都要吃得酒酣饭饱。

  朝鲜族的“岁酒”:这种酒多在过“岁首节”前酿造。岁首节相当于汉族的春节,“岁酒”以大米为主料,配以桔梗、防风、山椒、肉桂等多味中药材,类似于汉族的“屠苏酒”,但药材配方有所不同。用于春节期间自饮和待客,民间认为饮用此酒可避邪,长寿。

  ————150306

  说到酒, 家乡有一种猕猴桃酿的果酒,味道极美,样子清澈碧翠,微微的辛辣中带点回甜,又还有点猕猴桃特有的清香,且不象其他土酒容易上头,喝过了才开始有感觉,后劲很足``吃火锅的时候是偶的至爱,比起什么名牌的果酒反而多了一种天然````可惜的是因为水源的原因,只有那村酿的最好,但产量太低又不易久储```没办法推广```其中最好的一个师傅每年才酿几十斤,每次要买都只有头年就定``哎~可惜听说去年那老师傅出了车祸,以后是再也喝不到了````

  ————水舞

  傈僳族醋酒主要用玉米、高梁、大麦、或小米为原料。制作方法是,先把粮食煮熟,冷却后拌入酒曲,装进洗净的大瓮中,封口发酵十天左右,待透出很浓的酒香味时,取出一些酒糟,对进温水,再用木瓢挤压出汁液,经过滤后,便是食用的醋酒了。这种酒只有17到18度左右,味淡且略回甜,富有营养。喝后既解渴又爽口,有提神解乏之作用,还能增进食欲。

  ————mana1973

  说到酒,

  我也喝这一种就是用绍兴的黄酒再把黑枣泡在里面加上适量的冰糖封好浸泡一个月左右,好个味道甜甜的,喝到肚里暖暖的又不容易喝醉真的很好喝哈哈有性趣的大大可以试试。

  ————迷书人(天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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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三章 学习谈恋爱
  “古人说得好,窈窕淑女君子好球……这个追女人嘛,请教我一定是没错的。”小小个子、精干巴瘦的刘云鹏挺胸腆肚,大马金刀的跨在一张条凳上,意气风发的喷着口水。

  舒展象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坐在一旁,听他“教诲”,忍不住插嘴说:“不是好球,是好逑。你天天看欧洲杯,是不是满脑子足球阿?快点,不要吊人胃口了!”

  刘云鹏有些丧气,沮丧得说:“球,球个鸟的球,看了他妈的六七场,老子眼袋都要挂到下巴上了,还输了那么多!什么鸟比赛,昨天晚上我跟肥肥赌荷兰和捷克那场,又输了五十……哎,伤心阿伤心。”

  舒展有些着急,忙打断他说:“好了好了,谁叫你赌球来着,自己找的。快说快说,不要跑题了!”

  刘云鹏从口袋里摸出张叠好的纸条,故作神秘的说:“看你着急的,呐,这不是嘛。美女一个礼拜的行程,全部在上面了。绝密内部情报,绝对可靠!”说完捏着纸条在舒展面前一晃,舒展连忙伸手去抓,他敏捷的往身后一藏,舒展就扑了一个空。

  刘云鹏哈哈大笑说:“瞧你那付猴急样,给你是要给你的,不过……”

  舒展恼怒得说:“死狗!给不给?快点!”

  刘云鹏不慌不忙的说:“给给,当然给。先说好了阿,这条件不变,日程表100块,一分都不能少。另外,我传授独门秘籍,还要追加报酬的。”

  舒展从裤子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咸菜”钱,一把塞进刘云鹏的脖子里,趁着他掏脖子的功夫,硬把纸条抢了过来,细心在胸口口袋藏好。刘云鹏好不容易从肚皮里摸出那张钱来,对着灯光看了看,满意得揣进口袋,这才说道:“老大就是老大,爽快。”

  舒展得了纸条,开心得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说吧,还有什么条件?”

  刘云鹏忽然有些发呆,瞧着天花板扳着指头说:“一、二……五,五年了,我从川大的食堂换到小乐惠已经五年了,老板都换了三茬,可是我还蹲在这台子后面切猪头肉拌肺片。整整切了五年阿,锅子都使坏了六七个了。这活计没前途,老子这么干下去,老婆也讨不上,空有满腹秘籍,奈何没有妞瞧得上我啊!人家一问,你干啥的,难道我跟她说我切猪头肉的?哎,老大,不象你,年纪不比我大,可这手艺那真是天上地下了,好歹也教兄弟几招,让我也混个大厨干干,你想,整个大白帽子头上一戴,多威风阿!”一口气说完了,他竟有些喘气,热切的盯牢舒展。

  舒展有些讶异,想不到平时乐呵呵的刘云鹏居然想学烧菜,他忙拍拍刘云鹏肩膀,温言说:“没问题阿,大家兄弟,以后我跟老板娘说说,换你到厨房里干干。说起来,几年前我还是苍蝇馆子里跑堂的呢,只要你肯学,没有学不会的。不过……”舒展话锋一转,阴笑着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乖儿子,快叫几声好听的来。”

  刘云鹏一听先是一怔,忽然爆笑着扑到舒展身上,大骂着说:“格老子死舒展,敢调戏老子,今天我非打得你叫爹不可!”两个人嘻嘻哈哈,在堂子里打闹起来,一路踢翻了不少桌椅,搞得鸡飞狗跳的。

  下午两点多,正是老板娘午休时间,正在天台上摆了张沙滩椅,睡得舒服,被他俩这一搞,登时暴怒,顺手在阳台边抄了杆笤帚,就冲了出来。舒展和刘云鹏一见杀气腾腾的新月儿,这才意识到大难临头了,夺路就逃。哪知道新月儿动作更快,几下赶到了门口,追着两人一顿暴K,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两人一直逃下了楼梯,满脸满手都是笤帚印。新月儿叉着腰站在楼梯口,把打断了柄的笤帚往地上一扔,破口大骂道:“给老子滚!龟仙人的,敢吵老娘微微,活得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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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很闷热,没有一丝风,天空中一团团铅灰色的云团很低,好像直压到树梢尖了。16路车站旁边就是一个自助银行,玻璃门擦得铮亮,象面大镜子。这不,门口有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正对着大门梳理着头发,没留意里面人出来,门一开,砰的一下撞在脑袋上。抱着脑门儿在地上哼哼的正是舒展,揉了老半天,发现脑门上通红一片,十分懊丧。

  今天他好像特别紧张,站起来对着玻璃门又梳拢了下散乱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分成两半。舒展穿了件雪白的衬衣,他一会儿把衬衣下摆扎进裤子里,端详下,又拉了出来,摆弄了半天,还是觉得扎进稳妥些。上面的扣子也让他很伤脑筋,全部扣上吧,好像有些傻;解开一颗也满俗气的,舒展尝试着解开上面的两颗,露出片黝黑的胸口,好像还不错。不过过了没多久,他又觉着太风骚了。

  这时候校门口走出来一个女生,穿着一件水绿色的无袖T恤,灰蓝色的levi’s牛仔裤,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挽成个发髻,斜斜的盘在脑后。这女孩的打扮清新脱俗,就好像一阵清风吹过,沉闷的空气中立刻有了一丝清凉的感觉。她用手紧着背包,轻快的跑过马路,嘴角边还带着笑。

  女孩跑到16路车的站牌下,大概也觉着热了,用手在面前扇着,吐着小舌头喘气,调皮的样子十分可爱。正等车的光景,忽然听见后面有人用蚊子般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程静莹。”

  要不是程静莹耳朵敏锐,恐怕很难听见着低于正常分贝的声音,她转过身去,瞧见身后一个男孩子,低垂着头,把双手插在裤袋里,脸孔已经涨得绯红了。程静莹用手拢了拢前额的刘海,惊讶得说:“啊?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阿?”

  憋了好长时间了,舒展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叫了下姑娘的名字,等人家真的转身过来,他又没了词,原先准备的台词都忘了个干净,虽然裤子包里有张写好的对白,不过现在可不敢拿出来看,太糗了。“我……我……”

  见他羞涩模样,程静莹倒也不奇怪,两年多了,每次都是这付德行,从来不敢跟自己说话。反倒是最早在大明山的时候,还颇为洒脱,不过那时候自己可是对他恨得牙痒痒的。时间久了,这男生居然常常在自己身边出现,虽然很少说话,仿佛也熟捻似好朋友一般。

  程静莹想到这里,脸也有些发热,把眼睛往天上瞄过去,小声的说:“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么?不是又给我送雨伞吧?我寝室里都堆了十几把了,都没机会还给你。”

  舒展使劲儿掐了大腿一下,却还是不敢抬头,喏诺得说:“不是不是,不是雨伞,那些伞都送给你好了,我不要的。今天,今天……今天我是想……那……”舒展憋了半天,还是不敢说,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摸出张纸片来,递给程静莹。

  大概在舒展手里攒得久了,纸片儿已经完全被捏成了一束,叫汗水都湿了个透。程静莹疑惑的接了过来,小心的展开来,忽然欣喜的叫道:“哎呀!是特洛伊的票子阿!天啊,我好喜欢布拉德皮特,真的好帅阿!我在网上看了枪版的,正想去电影院看看呢!谢谢……”她欣喜了一阵,忽然觉得脸孔发烫,连忙又望着天空,小声得说,“这个……这个,你这是和我约会么?可是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声音越来越低,竟也仿佛蚊子一般了。

  舒展还是盯住地面,期许地问:“我,我叫舒展……今天晚上的电影,你,你会去么?”

  两个人一个看天一个对地,十分有趣,一时间沉默下来。这时候一辆16路车停了过来,程静莹连忙跑过去,挤上了车。舒展见她不置可否,心下十分忐忑,不知道刘云鹏这个死狗的烂主意会不会帮了倒忙,颇有些懊丧。正恍惚间,车子轰轰的开动了,程静莹从窗口探出个头来,朝着舒展挥了挥手,大声的说:“看你这么有诚意,我考虑考虑。”说完闭上一只眼睛,俏皮的吐出舌头,朝舒展扮了个鬼脸。舒展眼尖,瞧见程静莹手上紧紧捏着那张电影票,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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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电影院的小厅几乎全坐满了,舒展提前一天买的票,位子很好。他捧了个哈立克,心不在焉的看着片子。《特洛伊》这片子说不上史诗巨作,可视觉效果还是颇具冲击力,每每阿克琉斯雄壮健美的英姿出现在屏幕上,总会引来一片惊叹的声音。可是舒展总是没心思看,就连片中最经典的场面,阿喀琉斯和赫克托两大英雄在城墙下的决斗,惊心动魄悬念四起的一场生死搏斗,他都没看进去,一门心思都丢在了身旁的位子上:从电影开演到结束,一直空着的一个位子。片子很紧凑,跌宕起伏的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可舒展觉着在黑暗里仿佛过了整整一年。看着身边一对对情侣相伴而出,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滋味,万般愁楚涌上心头。

  电影院里气闷得紧,走出大门,登时觉得精神一振。舒展用力深呼吸了几下,振奋了下精神。可是一想到身边的空座,又禁不住长吁短叹起来。正失落的当口,忽然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舒展转过身去,却看见程静莹那张清丽的面容,带着笑盛开在眼前。

  舒展又惊又喜,一把抓住程静莹的手,激动得说:“啊,你还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程静莹猝不及防,被他抓住了手,借着梳理头发,连忙轻轻抽了回来,说道:“我没你电话,本来想跟你说一声的,晚上我得家教,跑不开……所以只好等上完了课再来告诉你一声喽。”

  舒展还是满心欢喜,没觉出自己的失态,搓着手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来了就好!我真高兴!”

  程静莹脸微微一红,轻声得说:“你这人,还真是的……”

  好半天,舒展这才平静下来,不过脸上仍旧两坨兴奋的潮红,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想招手拦一辆出租车。

  程静莹急忙拉了拉舒展衣角,轻轻的说:“不要叫车了,我好久没有在西湖边逛逛了,不如你陪我湖滨走走,怎么样?”舒展一听,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血都涌了上来,满眼都是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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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湖滨改造了之后,老湖滨街造了一水儿青砖木格栅的房子,加上尺度宜人的步行街,端地一个绝佳的散步好去处。两个人并肩在湖边慢慢走着,不近不远,大约总是半米的距离。短短的一天功夫,舒展就从容得多了,话慢慢多了起来。从利星一直到断桥,两人一路行来,聊得很是开心,舒展说起自己的趣事,引得程静莹咯咯直笑,那些个惊险的地方,舒展虽然拙于言辞,不过仍旧让女孩捧着心口,吓得花容失色。

  听完银发男子断指的情节,程静莹拍着胸口,喘着气说:“哎哟,真恐怖!这人太酷了,要是我,肯定痛晕过去咯。舒展阿,想不到你还真的是个厨师呢,我还以为你上次玩意识流呢,呵呵呵呵。”

  舒展红着脸说:“哪有什么意识流阿,我那么老实的,只会说老实话。”

  程静莹用手指在脸上刮了刮,笑着说:“不羞不羞!哪有人说自己老实的?你肯定不老实!哈哈。”

  舒展明知她调侃自己,仍旧忍不住争辩:“没有没有,我真的……我,我还是老实的。”说来说去,他还是不忘给自己加上老实的大标签。

  程静莹乐得笑弯了腰,剩下舒展茫然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收了笑,程静莹忽然问道:“对了,下个礼拜我们寝食一个姐妹过生日,不如你帮我们做一桌怎么样?我倒是好奇,不晓得你这个所谓的老实人大厨师有什么本事,不会是三脚猫的吧。”

  舒展高兴得说:“好啊好啊,没问题!你吃了就知道,我这个猫四个脚都是健全的……喂,等等我,你跑什么阿?”

  程静莹已经沿着白堤跑了上去,笑声在夜空里远远传来:“才不等你呢!来阿,来阿,来追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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